伊斯卡尔迷迷糊糊睁开眼,却没有感受到阳光,他缓缓坐起,地铺上的以斯拉还没醒,依然背对着伊斯拉尔。这样的反常让伊斯拉尔一下子精神了,他爬起来去摇以斯拉,以斯拉却没有半点反应,伊斯拉尔呼吸一窒,去探了探以斯拉的呼吸,以斯拉稍微有了些动作。不等伊斯拉尔反应,以斯拉一把抓住伊斯拉尔的手,睁开眸子,眼神里充斥着暴戾,伊斯拉尔被猛的往以斯拉的方向靠去,可是眼里没有一丝害怕,只是多了一份迟疑。
以斯拉看到是伊斯拉尔以后,松了一口气,握着他手的力道也轻了一些。他也明显的感到了不对劲,向伊斯拉尔投向疑问的目光。
“我们又进劫里了吗?”
“或者说,我们从没脱离这个劫·····”
伊斯拉尔叹了一口气。
“这个劫也包括···你吗?”
伊斯拉尔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他也不知道是谁,对于一个在这个世间几乎可以算古董的“怪物”,他不可能记得所有相处过的人。
已经顾不上早饭,两人收拾好就往松林里走去。地面上有一层稀薄的雾,松林没有尽头的黑,让人不寒而栗。以斯拉抓住了伊斯拉尔的手,以斯拉手上的温度顺着血管传达身体遍布,伊斯拉尔没有放手。
松林里时不时传来嗥鸣,以斯拉变出一盏油灯,牵着伊斯拉尔往树林深处走去。不知何处投来凶狠的目光,亦或者说,哪里都是这样的目光。以斯拉倏然放开伊斯拉尔,用提着油灯的那只手将伊斯拉尔揽进怀中,另一只手半握着,四周凝起黑色的元素,向以斯拉手心汇聚,便渐渐有了形状———一柄黑色的长剑。嗥鸣声近乎就在耳畔,以斯拉眯眼一斩将从背后偷袭的狼几乎砍成两半,伊斯拉尔甚至都没看到以斯拉抬手。紧接着,还有两匹狼向他们扑来,以斯拉在伊斯拉尔耳边轻声道:
“抓好了。”
以斯拉抱着伊斯拉尔跳到半空中,剑在手心中旋转几周,接着猛的朝那两匹狼劈去,那两只狼却闪身躲开了。地面被他劈出一条纤长的坑,以斯拉的嘴角扯出了暴戾的笑。
“有趣。”
这两匹狼是有了些傲气,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向以斯拉扑了过来。以斯拉歪了歪头,叹息了一声。
“唉——我还打算把它们抓去当坐骑,可是难敌一声傲骨啊。”
四周却燃起熊熊大火,将那两匹狼圈禁其中,火舌将那两匹狼的皮毛烧得焦黄,传来了痛苦的嗥鸣。火却骤然一停,那两匹狼来不及看清,就被了结了生命。
“你别走了,老老实实抓着我,别松手。”
伊斯拉尔来不及反驳。以斯拉就带着他在树林里穿梭了。只是越靠近森林中心,就越荒凉,乌鸦的叫鸣不绝于耳,大多都是枯木了。在森林中心,却有一个尖塔的建筑,里面还传来了凄凉的哭喊声。
伊斯拉尔猛的想起来,他有一位故友,这个朋友是一个很有傲骨的女性,从不向任何挫败她的事低头,可是后来她被人陷害,下了药,被几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施暴,最后以冤死不了了之,那几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现在还在世间苟活,尽情潇洒。
才靠近那个塔,就下起了漂泊大雨,一道闪电劈在建筑的后院,以斯拉一咬牙,走进了建筑的大门。建筑里面有很多灰尘,看起来荒废很久了。
以斯拉将伊斯拉尔放了下来,伊斯拉尔却将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以斯拉点点头,不再有动作。蠕动的声音愈发清晰,伊斯拉尔闭上眼,念了一串谰语,那声音却焦躁起来,密密麻麻蠕动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感觉那个东西像是在头皮上爬来爬去。
“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越发清晰,蠕动的声音往一个地方去了,一道闪电劈下,窗口亮了一瞬,伊斯拉尔看见了那个东平西凑的人——艾拉尔。
“救救我···救救我·····”
艾拉尔挪动了步子,摇摇欲坠的样子,感觉刚拼好的肢体又会重新散落一地,然而不等她迈出第二步,好像就有东西抓住了她,惨叫声震得耳膜都快破裂。
“啊!!!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渐渐淡下去,伊斯拉尔却感到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救救我······”
伊斯拉尔低头,却看见一瘦骨嶙嶙的断手抓着他,一个头也滚了过来,眼睛里还有驱虫在蠕动,脸上也被蛆虫咬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就像鹅卵石小道拼在一起的鹅卵石,要不是还有骨架撑着皮,早就化成一滩水了。
不等伊斯拉尔反应,那只手却将他猛的一拉,那个力度大到他一瞬就摔倒在地,更何况还有膝盖上的烫伤,伊斯拉尔“嘶”了一声。
接着那只手竟将伊斯拉尔拖到了黑暗中,在机关的滚动声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只剩以斯拉一人鹤立。
“伊斯拉尔?”
以斯拉提着油灯走向伊斯拉尔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