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拉尔醒来时,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充斥着铁锈味,屋角密布蜘蛛网,伊斯拉尔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头皮上爬动,恶心得想吐。他却无法逃避或了结这一切,他的手脚无法动弹,稍微一动就有被撕裂的感觉,鲜血从手腕流出,拷住他的东西越收越紧,随时能把他的血管涨爆。
刺耳的笑声传入耳膜,伊斯拉尔有些耳鸣,雨还在下,吸入的空气都是冰冷的。从暗处走出两个黑影,咧开几乎将半个脑袋分开的嘴,雪白的牙齿上泛着饥饿的光。它们慢慢向伊斯拉尔靠近,却在一道闪电后没了踪影。伊斯拉尔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爬,撕咬他的衣服,啃噬他的骨肉,痛觉遍布身上的每根神经。无数只黑手攀上他的身体,伊斯拉尔咬了咬牙。
倏然却传来了一阵巨响,一豆微弱昏黄的光出现在眼前,从黑暗中以斯拉提着灯向伊斯拉尔走去。只在眨眼之间,束缚他的铁链全部断开,四周传来痛苦的惨叫交错着尖锐的笑声。
“我来了。”
以斯拉将伊斯拉尔拥进怀中。
“对不起,是我把你弄丢了。”
伊斯拉尔平复了心情,将头埋在以斯拉怀中,哑声问道:
“你怎么找过来的?”
“我发现了一本日记···”
以斯拉将日记中的内容告诉了伊斯拉尔,可是以斯拉却没有将艾拉尔与伊斯拉尔相处写下的感受告诉他。
同样,伊斯拉尔刚刚本来是想说“等你好久”,可话到嘴边又变了音调。
两个人都保持着一种愧疚又不得不面对的别扭。
“艾拉尔被囚禁在这里半个月,她轮流被两个人施暴,每天吃着残羹剩饭,平时被拷住手脚,被两个人用各种各样的刑具折磨,最后还怀上了不知道谁的孩子,趁着那两个人不注意,从窗户跳下去过,但是没死成,最后被锯成了大小不等的肉块,丢在这栋房子里。”
她在日记中追溯到自己与伊斯拉尔相处的时候,她的字秀丽清洒,伊斯拉尔当时也就成年没多久,艾拉尔明显的感受到这个孩子的笑容很不一般,是脱离了世俗的、最纯净的笑,却得知他原来受过许多虐待,比如很小的时候被抛弃;被人家收养,在河边洗衣服时被人按在水里十多分钟,几次捉弄还将人推下湍急的河水,差点死在那条河里,最后还是被好心人捞上来的·······他是怎么笑出来的?记忆最深的还是他收留了一个人,明明比他还高,却连吃饭睡觉都做不好·······
再后来就没有记叙了,以斯拉读完这本日记后,又放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或许,那些泪水也是值得原谅的,只是为什么要留在这个时间发泄,就不得而知了。
伊斯拉尔将衣服理了理,站了起来。
“走吧,让艾拉尔解脱吧。”
————
以斯拉找到了那两个人所在的店铺,此时生意一片大好,人来人往,两个人的手上都戴着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可见其生活的奢华。
在时间凝固的一瞬,以斯拉已经完成招数。在子夜之际,两个人莫名碎成了一滩尸块,这是法阵时辰已到,欠的账,总要还的。
————
以斯拉为伊斯拉尔把脉,一是看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二是验证猜想。
伊斯拉尔原来是如此坚强,为何现在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击。
“伊斯拉尔。”
“嗯?”
“你的法力为什么只剩一成了?”
“·······”
伊斯拉尔没有想到以斯拉会问这个问题,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
所有过往想放电影一般在眼前飞速流过。
那天是灵堂毁灭的日子,他匍匐在地上,半边身子被建筑碎片压着,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人们说灵堂是因为某种神秘的力量而销毁的,灵堂的十二位灵法创造了法术,对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伊斯拉尔红着眼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人,长剑上地下殷红的血液,顺着雨水从伊斯拉尔身侧流过。
他一直都在失去,他从没有真正拥有过任何东西。
········
突然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感觉脑子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伊斯拉尔抬眼对上以斯拉炙热的目光。
“我不会修炼······”
“啊?”
这怎么可能?伊斯拉尔的目光中却带着坚定。
“好吧···那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