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斐尔也不知道,对于千道流而言,这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情,又或者感觉平淡,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看着斗罗殿,想起刚才金鳄也是从供奉殿外面赶回来,要去的方向似乎也是斗罗殿。
怎么,难道斗罗殿是出了什么事么?
看着千道流用魂力去推门,但始终无法进去,路西斐尔站在斗罗殿外的一棵树上,抬手一道常人肉眼无法看见的金光打在门上,恰好与再次尝试用魂力强行破门而入的千道流一起。
千道流因为心急如焚,并没有注意到门上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路西斐尔紧随其后,在过门时伸出手摸了一下门面,将上面属于自己的力量气息完全抹去。
过去了十年,斗罗殿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天使神光常年笼罩在这里,没有邪祟敢入侵。
路西斐尔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自己棺材边上的君簌的灵魂,比起十年前,她的魂体现在更为透明了。
要说感到有点意外,还是有的,路西斐尔想,是天使神光和对儿子的爱让她支撑到了现在吧。
路西斐尔还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刚刚抵达不久的金鳄。
这个已经快要接近五十岁的男人因为成为封号斗罗而返老还童,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那张长得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也是附着着焦急与不解。
他正对面站着的是一个气质华贵的男人,金发金眸,面容冷峻坚毅,面对自己的下属,千景书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而君簌的魂体,正蹲在棺材边上,仰着头痴痴地看着千景书。
这奇怪的氛围让路西斐尔不禁站在了原地,反正就算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距离他们也是看不到他的身影的,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藏在柱子后面了。
“父亲!”
千道流急匆匆地冲进来,打断了金鳄,从头到尾千景书都借由主动说过哪怕一句话,更像是在此之前金鳄独自一个苦口婆心地对千景书说什么。
“您为何要将母亲的遗体挪移出斗罗殿?”
闻言,路西斐尔知道了千道流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千景书的身上。
当年千落晨遵循千景书的命令带着一队人马离开,条件之一就是让魂斗罗之身的君簌能够在斗罗殿安息。
千景书当时考虑了一会儿,答应了。
这才过去二十五年,他就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了吗?
路西斐尔想,他以为千落晨已经死了,没人知道他和千落晨做的约定,所有人都以为他让妻子入驻斗罗殿是因为情深意重,可又有几个人知道,这背后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的生命换来的?
这时,千景书扫视了一下千道流,看到对方发丝凌乱,语气急促,并且也丝毫不见自己的教导,不禁皱眉,习惯性呵斥道:“千道流,你的教养都喂了狗吗?谁允许你擅自闯入斗罗殿的?”
他心想,这个儿子的进步神速,才二十五岁,就已经成为了九十七级的超级斗罗,未来也许有可能会被天使神看上,甚至,现在都能直接破开斗罗殿的禁制了。
自从十年前天使神降下神谕,每隔二十五年都必须关闭斗罗殿七天,期间不能有任何人进出,包括供奉,千景书就用自己的魂力在斗罗殿的门上下了天使族禁制。
他以为千道流要将天使族秘法融会贯通至少也得需要几年,但从他开始尝试使用到现在也才过去了短短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就能破开他的禁制了。
真是后生可畏。
只是,还是没有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啊,果然还是太年轻,容易受到情感的操控吗?
千景书淡漠地看了千道流一眼,似乎并不在意儿子的情绪起伏:“斗罗殿的规矩不可破,你母亲本来就不是封号斗罗,在斗罗殿住了二十五年,难道还不够吗?”
千道流气急,虽然他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享受到来自母亲的关爱,可是这并不影响儿子与生俱来的对自己母亲的在意:“既然如此,您当年为何同意?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她进斗罗殿来!也总好过现在还要搬出去!”
搬出去了以后,母亲的遗体又要下葬到哪里去?还是另有安置?
这一切,作为儿子的千道流竟然分毫不知,若非他无意间听到了千景书的决定,只怕是要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他才知道了!
“死者为大,何况母亲还是您的结发妻子!她故去多年,二十五年以后您竟然还要扰乱她的安宁!父亲,你觉得这合理吗!这符合我们千家的道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