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TART正文/影梦剧院——
顾萘蓰看着手中滚烫的钥匙,又看看那扇门,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黎东源“现在怎么说?”
黎东源“钥匙齐了,门也出来了,开还是不开?”
陈非“开,必须开!”
陈非“但阿无的执念还在,这扇门即便开了,我想后面也未必是离开的门。”
顾萘蓰“你的意思是……”
顾萘蓰“我们进去,可能还要面对他们?或者说……被阿无控制了的他们?”
陈非“可能性很高。”
黎东源“那你是怎么确认里面是你想的这种可能?”
陈非“因为我看到了。”
黎东源“你看到了?看到了什么,怎么看到的?”
陈非“秘密。”
黎东源“……”
鱼桃“那……我们还要进去吗?”
黎东源“进。”
黎东源“都到这儿了,难不成还在这旅馆住下?”
黎东源“我倒要看看,那个疯子的永恒舞台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黎东源看向顾萘蓰,语气放缓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安抚
黎东源“钥匙拿稳了,天选之女。”
黎东源“最后一下,还得你来。”
顾萘蓰握紧了钥匙,冰凉的金属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悲凉的体温。
顾萘蓰“嗯。”
江满“门后情况未知,可能比剧院更危险。”
江满简单包扎了手上的伤,站直身体
江满“没有退路。”
江满“走!”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
凌久时看向顾萘蓰:
凌久时“暖兮,开门吧。”
顾萘蓰“好。”
顾萘蓰走到那扇古朴的木门前,能清晰地感受到门后传来的混杂着焦糊味和某种陈旧气息的能量波动。
她举起手中那把沉重的钥匙,对准了门上那个同样雕刻着剧院图案的锁孔。
钥匙插入,严丝合缝。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拧。
“咔哒。”
钥匙转动的咔哒声响起,打破了茶室死寂的空气。
紧接着,那扇古朴的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灰尘、以及若有若无焦糊气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黑暗或扭曲空间,反而透出一种……过于正常的老式剧院后台的昏黄光线。
顾萘蓰“开了。”
顾萘蓰收回钥匙,手心微微出汗。
黎东源第一个凑到门缝前往里瞄
黎东源“还挺像模像样。”
凌久时按住他的肩膀
凌久时“小心点。”
陈非“进去后大家都打起精神,跟紧。”
陈非“蒙钰,你断后。”
黎东源“行。”
鱼桃“走吧,总不能白费了……”
她没说完,但大家都懂。
江满拍了拍她的肩,率先一步,轻轻推开了门。
门后,果然是一个颇具年代感的剧院后台。
空间宽敞,堆放着各种道具衣箱,挂着华丽的戏服。
几面巨大的化妆镜立在墙边,镜面有些模糊,映出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紧张的身影。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昏黄的灯光下缓慢飞舞。
一切看起来宁静,甚至有些破败的温馨。
但很快,这假象就被打破了。
“嘻嘻……来了,新的观众,还是……新的演员?”一个尖锐夸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戴着笑脸面具身着五彩斑斓戏服的喜剧木偶,正坐在一个衣箱上,晃荡着双腿。
它的动作依旧僵硬,但那笑声却带着活人的恶意。
黎东源“少装神弄鬼!”
黎东源“那个叫阿无的疯子呢?让他出来!”
“疯子?”另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接话。
身穿灰蓝长袍的主角木偶从一道幕布后缓缓走出,黑巾包裹的头颅转向他们,“不,他是艺术家,是赋予我们灵魂的造物主。”
“他只是……太孤独了。”
紧接着,智者木偶和守护木偶也相继从阴影中显现,四个核心木偶将他们隐隐包围。
凌久时上前一步,将顾萘蓰护在更靠后的位置,冷静地开口
顾萘蓰“我们看到了过去的影像。”
顾萘蓰“阿无因为剧团财务问题和对艺术偏执的理解,策划了那场火灾,对吗?”
智者木偶发出嗬嗬的,类似漏风箱般的笑声:“财务?那些蛀虫,那些只懂得用金钱衡量艺术价值的俗人!”
“他们不配玷污影梦剧院的舞台!”
守护木偶机械地抬起手臂:“守护……必须守护剧院真正的纯净……”
江满“所以就要拉上所有人陪葬?”
江满忍不住质问,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发抖
江满“那些观众,那些工作人员,他们有什么错?”
“错?”主角木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癫狂,“他们活在虚伪里,就是原罪!”
“阿无大人是要用最炽烈的火焰,洗涤这一切污秽!”
“让我们……让影梦剧院,在火焰中获得永恒!”
黎东源“放屁的永恒!”
黎东源“烧成灰了还永恒?他那叫变态!叫谋杀!”
“你们不懂……”智者木偶摇着头,“阿无大人承受了多少……他的才华无人欣赏,他的理想被人践踏……”
“够了。”
一个平静,却带着无尽疲惫和执念的声音打断了木偶们的话。
后台最深处的阴影里,阿无的虚影再次凝聚。
他比幻象中更加清晰,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耗尽生命的狂热。
他看着玩家们,目光最终落在顾萘蓰……或者说她手中的钥匙上。
“你们拿到了形之钥,也带来了意之钥……”他喃喃道,“最后的剧目,终于可以开演了。”
凌久时“阿无,收手吧!你的艺术不该用别人的生命来成就!”
凌久时“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们也是无辜的!”
“无辜?”阿无歪着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当他们在台下为那些庸俗的表演鼓掌时,当他们用肮脏的金钱交易玷污这里时,就不无辜了。”
“只有我,只有我的木偶戏,才是真正的艺术!”
“可他们不懂……团长不懂,投资人不懂,所有人都不懂!”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虚影波动着:“既然这个世界容不下纯粹的艺术,那我就创造一个!”
“一个永恒的,只属于我和我的木偶们的剧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