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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萘蓰收起手机，车里一时间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
她指尖还沾着点棉花糖黏腻的糖丝，下意识地捻了捻。
阮澜烛“黎东源？”
阮澜烛忽然开口，声音平直，听不出情绪。
顾萘蓰“啊？嗯。”
顾萘蓰有点被抓包的心虚
顾萘蓰“他问我……在干嘛。”
阮澜烛目视前方，打了半圈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拐过街角。
阮澜烛“他倒是闲。”
这话听着没什么波澜，但顾萘蓰莫名就觉得，阮澜烛好像……不太爽？
顾萘蓰“阮哥，你跟黎东源……关系不好？”
阮澜烛“谈不上。”
阮澜烛回答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阮澜烛“不熟。”
顾萘蓰心里哦吼一声，这也不像是不熟的样子。
她想起黎东源那自来熟的热情劲儿，再看看身边这位冷得像块冰的，觉得这俩人放在一起，简直像火星撞地球。
顾萘蓰“黎东源人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阮澜烛轻哼了一声，极轻，但在这密闭空间里足够清晰。
阮澜烛“他的有意思，通常意味着麻烦。”
顾萘蓰眨眨眼，品了品这话里的味道，忽然福至心灵：
顾萘蓰“阮哥，你该不会是……嫌他太吵了吧？”
阮澜烛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又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知道就好。
顾萘蓰差点笑出声，赶紧抿住嘴，把头转向窗外。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的，她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抱着孩子的母亲，牵着手的情侣，忽然间，之前那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恍惚感减轻了不少。
顾萘蓰“阮哥……”
顾萘蓰“以前……没进门之前，我觉得这些都挺普通的。”
顾萘蓰“太阳，风，街上的人，甚至有点烦。”
顾萘蓰“现在看着，好像……挺珍贵的。”
阮澜烛沉默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阮澜烛“失去过，才知道平常日子是什么滋味。”
他这话说得极淡，却像一根细小的针，在顾萘蓰心尖上轻轻扎了一下。
顾萘蓰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专注地看着路面，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她好像能从那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感觉到一丝深藏的，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触碰的东西。
顾萘蓰“阮哥，你……”
顾萘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顾萘蓰“你是因为什么……开始过门的？”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
这问题太私人了，以阮澜烛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回答。
果然，阮澜烛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
阮澜烛“忘了。”
典型的敷衍式回答。
顾萘蓰识趣地没再追问。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并不让人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黎东源。
【黎东源：小萘蓰，怎么不理我了？跟阮澜烛那冰块脸在一起是不是特别闷？哥给你讲个笑话解闷儿？】
顾萘蓰看着屏幕，嘴角抽了抽。
这位黎东源，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彰显存在感。
她手指在屏幕上悬停，正在想怎么回，旁边传来阮澜烛没什么温度的声音
阮澜烛“他要是太闲，可以让他去刷两次中级门。”
顾萘蓰“……”
顾萘蓰默默低头打字。
【顾萘蓰：黎哥，我在车上，有点晕车，不太好看手机。】
这借口找得她自己都不信。
【黎东源：晕车？严重吗？要不要哥给你送点药过去？阮澜烛会不会照顾人啊！】
顾萘蓰扶额。
【顾萘蓰：不用不用！我睡会儿就好，谢谢黎哥。】
发完，她赶紧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口袋，然后做贼似的飞快地瞄了阮澜烛一眼。
阮澜烛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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