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毅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羊绒围巾，一圈圈绕在她脖子上。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下巴，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怔了一下。
"上车吧。"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手掌虚扶在她背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林蕊蕊偷偷瞥了眼孙泽毅的侧脸，他专注开车的模样在仪表盘微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雪花扑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像是为这静谧的空间打着节拍。
"今天实验顺利吗？"孙泽毅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
林蕊蕊点点头："嗯，第三阶段的数据比预期好。"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刘野说下周要请我们吃饭。"
孙泽毅嘴角微微上扬："他终于追到检验科的小护士了？"
"好像是。"林蕊蕊也忍不住笑了，"他这几天走路都带风。"
车停在红灯前，孙泽毅转头看她："饿不饿？要不要去吃宵夜？"
雪花在车窗外交织成白色的网，林蕊蕊望着他深邃的眼睛，突然有种冲动。她轻轻点头："好。"
他们去了那家常去的粥铺。老板娘已经认识他们，笑着招呼："老位置给你们留着呢。"狭小的卡座里，两人的膝盖不经意间相碰，又同时微微后撤，像两只小心翼翼的蜗牛，试探着伸出触角。
孙泽毅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碗南瓜粥，又加了一笼虾饺。"你最近胃不好，少吃辛辣的。"他将南瓜粥推到她面前，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这样做了一辈子。
林蕊蕊小口啜着粥，热气氤氲中，她看见孙泽毅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他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相遇时又各自移开，像两个在迷宫中寻找彼此的孩子。
回程的路上，雪下得更大了。孙泽毅开得很慢，车身偶尔打滑，他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住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
"要不要..."林蕊蕊盯着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上去喝杯热可可？我买了新口味。"
孙泽毅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了一瞬，然后缓缓松开。"好。"他简单地回答，但林蕊蕊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电梯里，两人站在对角线的位置，沉默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林蕊蕊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
门开了，她手忙脚乱地掏钥匙，钥匙串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孙泽毅弯腰捡起来，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谢谢。"她小声说，终于打开了门。
公寓里很暖和，林蕊蕊脱掉大衣挂好，示意孙泽毅随便坐。她逃也似地钻进厨房，烧水的声音掩盖了她剧烈的心跳。当她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可可回到客厅时，发现孙泽毅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他们上次在海洋馆的合影。
"我记得那天，"他轻声说，"你盯着水母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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