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3

黑色的瓦片层层叠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灰色的砖墙整齐排列，透着庄重；门头上挂着一块精雕细琢的楠木匾额，上面“林府”二字苍劲有力；入口门槛前的三级台阶旁，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房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将林蕊蕊的脸庞映照得格外娇艳动人。

林府的大管家林求站在门口，双手交叠垂于袖中。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的他，见到林蕊蕊下车，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他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大小姐，您回来了，老爷正在书房等您。”

“好的，我这就过去。”林蕊蕊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纸包，趁人不注意，悄悄塞进管家手中，随后迈着轻盈的步伐快步离去。

管家打开纸包，只见里面是一只金灿灿的足金镯子，大小正适合他刚出生的小孙女佩戴。他望着林蕊蕊远去的背影，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意更浓了。

入秋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林蕊蕊走在林府大宅的回廊上。廊下的红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为她照亮前行的道路。戌时刚过，父亲想必已用过晚饭，此刻应该在书房看书或查看账本。

林蕊蕊在书房外站定，抬手轻轻敲门，“砰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

“进来。”屋内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正是林蕊蕊的父亲林深。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爹。”林蕊蕊轻声唤道，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依赖。

林深抬起头，目光落在林蕊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疼爱：“蕊蕊，回来了。路上可还顺利？”

“嗯，还算顺利。就是路上颠得厉害，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回来就好。你祖母这些日子一直念叨着你，明日去见见她吧。”

林蕊蕊轻轻点头，“知道了，爹。”

待林蕊蕊提着灯笼离开书房，却并未往闺房方向去。她踩着月光绕过后花园假山，蝉鸣渐弱处，马厩传来干草簌簌响动。

"李叔，这马今夜得多喂些黑豆。"粗粝嗓音混着青草气息飘来，林蕊蕊呼吸一滞，躲在梧桐树影里望去。

月光为田汉镀上银边，他赤着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汗珠顺着沟壑蜿蜒而下，在小麦色肌肤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你这小子，力气都快赶上黑风了。"李叔坐在草料堆上笑着，"听说你娘托人说亲了？"

田汉擦汗的动作顿了顿，耳根泛红："邻村王家的姑娘，说是...说是会过日子。"他弯腰铡草时，后颈凸起的骨节随着动作起伏，看得林蕊蕊喉头发紧。

她攥紧灯笼穗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想起前日在西安府街头，田汉替她挡下醉汉时胸膛的温度，此刻那片温热仿佛又漫上脸颊。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发丝拂过唇畔，竟比冰糖还要甜腻。

回到绣阁，林蕊蕊卸下发簪，铜镜里映出她泛红的眼角。纱帐垂下时，窗外传来田汉哼着的山歌，粗犷的调子裹着夜色钻进窗缝，搅得她整夜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