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他走进工作室时,那个青瓷瓶正静静躺在工作台上。
她戴上放大镜,手指轻巧地夹起一片碎片,动作精准得像在实施一场精密手术。
齐思钧站在安全距离外,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抿紧的唇线,心跳突然加速。
许姒年“抱歉,这部分需要特别专注,可能有点顾不上您,您可以随意转一转。”
她歉意的解释了一句后,头也不抬的开始了她的修复工作。
齐思钧“没关系,忽略我就好。”
齐思钧轻声回应,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但他还是悄悄掏出手机取消了下午的所有安排。
阳光渐渐西斜,工作室里只剩下瓷器轻碰的脆响和两人的呼吸声。
齐思钧靠在门框上,忽然希望这一刻能无限延长。
时光慢慢长,窗外的光越发柔和,云也越发舒展,顾盼生姿,流连不肯休。
“齐记者还在啊?”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文教授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正冲许姒年挤眉弄眼。
许姒年“师父您来了,还有...师兄?”
许姒年一见来人,便在粘接完手头这片瓷器后果断放下工具。
许姒年“你不是请假去......”
“下周六!下周六才结婚呢!”师兄笑嘻嘻地凑过来,“师父说不能耽误小师妹的终身大事,特意带我回来......”
他话没说完,就被文教授一拐杖敲在小腿上。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两位当事人显然都对他后半句的话猜了个七七八八。
齐思钧尴尬地咳嗽一声,转头却见许姒年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他突然就自在了。
“所以......”师兄揉着腿,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采访完了吗?”
齐思钧“还没。”
许姒年“还没。”
齐思钧和许姒年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相视一愣。
文教授哼了一声:“小齐啊,我这徒弟笨是笨了点,但心眼实在。你要是......”
许姒年“师父!”
许姒年羞得直跺脚。
许姒年“我们真的只是在采访!”
“对对,采访。”师兄挤挤眼睛,“那你们继续,我和师父去......呃......去买菜!”说完就被文教授拽着耳朵拖走了。
工作室重新恢复安静,却还是一蔓延着微妙的尴尬气氛。
许姒年不敢抬头看他,只好目不转睛的盯着青瓷瓶,声音细如蚊呐。
许姒年“对不起,我师兄他......”
齐思钧“很可爱。”
齐思钧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用词不当。
齐思钧“我是说......你们感情很好。”
许姒年“嗯,师兄就像我亲哥一样。”
许姒年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
许姒年“对了,他下周结婚要请婚假,整整一周呢。”
她撇撇嘴。
许姒年“说什么‘咱们这行找对象难’,明明自己最先脱单......”
搞得每次嫂子一说要来,师父就轻轻松松放师兄早下班,苦了她这个没对象的单身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