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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对面相对无言谈，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
有些事无法逃避，也逃避不了。
叶鼎之在收拾好桌面后，正襟危坐的看向江玉燕，此刻他已经尽可能调整了心态，将所有悸动、无措、冲动通通压制在心底。
“莞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他心里清楚江玉燕不会跟着他离开天启，但还是无比认真道：“若是你想，我们可以去江南，我在那住过一段时间，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生活。”
他没有说‘我会对你负责’这些虚话，他只想带着她远离这里，远离这座在他十一岁后只留给他无尽伤痛和遗憾的城市，去过他向往的生活，两个人、一个家的生活。
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家族仇恨和师父死因的疑点，也彻底忘了还在景玉王府养胎的易文君。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面前这个穿着他宽大外袍的女人，只是在他看清江玉燕恢复平静、不再嫣红欲滴的娇媚面庞时，炽热的心和冲动的念全部化为乌有。
他感觉喉头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连简单的吞咽动作都变得艰难刺痛起来。
江玉燕拢了拢身上宽大的衣袍，片刻后偏头望向期待之情还僵硬在脸上不曾散去的叶鼎之。
“云哥，我也曾在江南待过一段时间。”
江玉燕笑着，眼底却流露出哀伤和自我厌弃的情绪。
叶鼎之听到江玉燕这充斥着无望的话一愣，目光更是被她的眼神所伤，微微侧过头不敢与之对视。
江玉燕收回视线，接下来毫无波澜的声音里却满是悲痛和隐忍，缓缓向叶鼎之揭露了她曾刻意对他隐瞒一段记忆。
那段在青楼中苟且偷生的记忆。
只不过这段记忆被她稍稍艺术加工了一下，比如她刚入青楼时受尽毒打，被迫屈服去学习那些下三滥的勾\引人的手段；比如她在拍卖初\夜前，九死一生的逃离青楼，险些命丧黄泉。
其中的艰险和屈辱听得叶鼎之铁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起，俊美的容貌霎那间变成了一副想要杀人吃人的罗刹样。
江玉燕看着这样的叶鼎之，暗自满意的点点头。
一开始刚相认时没说，就是为了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境况下说，效果才会成倍增加。
比如眼下，叶鼎之听闻江玉燕曾流落青楼好几年后，心疼、愧疚、憎恨等种种复杂情绪成倍的涌上心间，这就是江玉燕想要的效果。
而叶鼎之刚才那忘却一切，想带着江玉燕远走高飞的念头不翼而飞，那无法忽视也不容忽视的血海深仇再次横亘在他通往幸福的路上。
他已彻底认清，不报此仇，不洗刷掉曾经所遭受的侮辱，他的莞儿不会同他离开天启。
更甚至复仇后，因着她心底的野心，她也不会抛下一切，不顾所有的跟他离开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江玉燕一把抓过叶鼎之的大掌，放在她温热的小腹上，抬眼笑看着他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打天下时，我们的父辈为北离洒过血受过伤，我们同样有资格拥有这天下。”
“也许···也许我这里已经有了北离的继承者！”江玉燕激动道：“云哥！这次意外是一个契机，是我们的机会！”
望着叶鼎之沉默不语的样子，江玉燕起身坐在叶鼎之腿上，娇小的身子完全依偎在他怀里，一手轻抚着他微微发冷的面颊，柔声道：“云哥，我答应你，等我们的孩子登上皇位，我就和你离开，好不好？我们去过你想要的那种普通人的生活，男耕女织，携手白头。”
听着江玉燕的话，叶鼎之只觉得苦涩不已，说了这么多，他都没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带着情意的话，在她的心里他从不是第一选择。
她从来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弱，也许真实的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理性、可怕，心机深重，可他仍旧心念着她，只盼着她能好，将她放在了心尖上。
低头看向怀里这张娇艳的脸，他道：“莞儿，玥卿在哪？”
叶鼎之终于理智回笼，问出了那个事发后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
“自然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江玉燕笑容依旧道。
“为了那一天，你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了吧？”叶鼎之问道。
既然有些话已经说开了，江玉燕也不介意叶鼎之知道一些她的真实实力，“是，我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就为了有一日能够平稳地颠覆政权，我不会让北离陷入战火的。”
“云哥，我会善待我们父辈保护的这群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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