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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堂。”
两人跟随管家刚走进前厅,等候已久的定国公夫人就迎了出来。
“舅母。”宋墨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抬起头时,面上带着灿烂的笑意。
国公夫人笑着扶起他,上下打量后,怜爱道:“怎么看着瘦了许多,是不是在京城没好好吃饭?”
“哪有瘦,母亲说我这是长高了。”宋墨笑道。
“嗯,是长高了些,我记得我离京时,你才这么高。”国公夫人用手比划了一下。
宋墨笑了笑,而后往旁边站了站,对国公夫人介绍道:“舅母,这位是李曦,是舅舅的师弟。”
国公夫人闻言看向进来后就沉默没说话的窦曦,抱歉的笑了笑,道:“刚才与砚堂叙旧,一时忘了小公子,实在是不该。”
“回来传话的人已经与我说明了你的来意,你别担心,这不过是小事,人很快就能出来。”
窦曦笑着将礼物送上,道:“虽是小事,但也劳烦师兄和夫人操心了。小小诚意不成敬意。”
“这······”国公夫人迟疑了一瞬,婉拒道:“这东西我们不能收。夫君常言,崔先生是他的授业恩师,他们之间虽无父子之名,却有父子之恩,你既同是崔先生的弟子,便就是一家人了,我们怎好收你的东西。”
“既是一家人,夫人就收下小辈的这份礼吧。”
说着,窦曦打开了放着白玉观音的盒子,在国公夫人惊艳、讶异的目光中,解释道:“素闻夫人信佛,这尊来自暹罗的白玉观音,也只有在夫人手中才不会被辱没,否则放在铺子里或是被哪个市侩之人买去,岂不是糟蹋了。”
国公夫人眼睛一亮,虔诚地看着这尊雕刻精美,尽显观音神态的雕像。
她这些年一直没有为定国公诞下子嗣,虽然定国公对此没什么意见,也时常安慰她不要着急,但她本人内心十分自责,来了福亭后便开始吃素信佛,以求上苍赐下一个子嗣,这在福亭不是什么大秘密。
但国公夫人虽然十分喜爱这尊白玉观音,她还是拒绝了,“我比你大上许多岁,就姑且托大,叫你一声曦儿吧。”
“曦儿,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这礼我是万万不敢收的,太过贵重了。夫君来了福亭后,大刀阔斧地惩治了许多尸位素餐、收受贿赂的官员,我虽是后院妇道人家,但也不能拖了夫君的后腿。”
见窦曦还欲说什么,国公夫人又道:“我知你与那些送礼的官员、商户不同,但在外人看来,却都是一样的。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窦曦想了想,道:“那好吧,夫人既然不收,那我就把这尊白玉观音捐赠给慈光寺吧。”
国公夫人听完一愣,旋即笑道:“同是崔先生的弟子,你与夫君可真是不一样呢。”
国公夫人每月都会去城外的慈光寺上香,她在那儿还有一间专属的禅院供她清修,因为定国公很少会回城里,她有时就会在寺庙里住上几日。
窦曦将白玉观音捐赠给慈光寺,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我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得到观音的庇佑。”
窦曦话落,一旁坐着吃茶点的宋墨翻了个大白眼,撇嘴无声道:虚伪!
“你呀~你师兄要是有你半分圆滑机敏,我也不用日日担心他得罪人了。”国公夫人笑道。
“夫人不收白玉观音,那这些小玩意儿可一定要收下。这都是家里商船从周边小国家带回来的当地特产,不值几个钱,胜在稀奇精巧。”
国公夫人一看,见另一个盒子里放的东西确实不值很多钱,便笑着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