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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不久，平静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些不速之客。
借着夜色和礁石的掩护，一群发型迥异，衣着褴褛的矮小男人登上了荒滩。
他们有的背着长刀，有的背着长弓，甚至还有人带着鸟铳，这些人一上岸就聚集在一处，领头的人用倭语说着什么。
窦曦大概数了数，约莫有二三十人，若这些人混进附近的村子，怕是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大帅，咱们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要不要动手？”有人问道。
蒋梅荪的目光只在荒滩上的海匪身上停顿了一瞬，他眺望向远处的海面，道：“再等等。”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下面的海匪开始行动了，他们顺着小道，排成一队往荒滩外悄声又快速的走去。
埋伏在荒滩上的严朝卿等人焦急万分，生怕这些海匪跑掉，但蒋梅荪一直没有发令，他们只能继续隐藏。
宋墨蹙眉看着下方排队离去的海匪，转头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蒋梅荪，疑惑道：“大帅怎么还不下令，海匪都快跑掉了。”
窦曦听见后，轻声道：“你只看到眼前这二三十个海匪，可你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船！”宋墨小声惊呼道。
“没错，他们的船肯定停在离这不远的海面上，大帅应该派人去海面上搜寻了，只要找到他们的船，断了他们的后路，这些人就彻底跑不掉了。”
“还是大帅想的周到。”宋墨敬佩道，但随即他又意识到窦曦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窦曦。
窦曦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道：“往后多读兵书，多参与几次实战，你也可以想到这些。”
“嗯。”
两人的轻声交谈很快被打断了，前方黑暗深邃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点橙黄的亮光。
蒋梅荪见此心中大定，命弓箭手准备拦截海匪的前路，同时发出信号让下方埋伏的人手堵住后路。
月光下，闪着蓝光的箭头瞄准了走在最前方的一个海匪，在蒋梅荪威严的声音下，咻一声射穿了那名海匪的胸膛。
随后箭雨落下，下方的海匪乱成了一锅粥，到处寻找遮蔽物，走在后面往回跑的海匪则对上了严朝卿等人的利刃。
山崖下方发生了激烈的交战，这些被箭雨堵住前路和入海逃离机会的海匪，只能不顾一切的与严朝卿他们拼杀。
“小心他们的鸟铳！大家速战速决！”严朝卿喊道。
因为双方缠斗在一起，几乎都是近身战，山崖上的弓箭手不敢轻易对着他们放箭，于是不可避免的有人受伤倒下了。
不过严朝卿统领的是定国军的先锋营，这里各个都是老兵，身经百战，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窦曦与宋墨跟着蒋梅荪等人下到山崖下，一路来到荒滩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但随着海浪冲刷过这条小道，又被海风一吹，很快就消散了干净。
窦曦注意到身边的宋墨似乎有些沉默过头了，于是开口道：“你还好吗？要是受不了这个画面，可以先回去。”
两人斜前方不远处的礁石上，一个断气的海匪仰面躺着，他下半身浸泡在海水中，随着海水摆动，而裸露在礁石的上半身，死相恐怖，是让人看一眼就能做噩梦的程度。
宋墨强撑着顶到喉咙口的食物，艰难道：“没事，我能坚持！”
窦曦见他嘴硬，无奈摇了摇头，“给，闻一闻会舒服点。”
“橘子？”宋墨接过，诧异道：“你哪来的？”
“听虹买的。”窦曦道：“剥开皮闻闻味，眼睛看着脚下的路，别乱看。”
宋墨捏紧手里的橘子，低头下，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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