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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朱佑晟后，崔久恒背着手对窦曦道：“走走？”
“好啊。”
初秋的傍晚，微风轻拂，一老一少迎着夕阳的余辉，走在田埂上。
一路上遇见的佃户和农人看到两人慢步，都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并向窦曦送上及笄祝语。
两人走到人少处，崔久恒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的夕阳，缓缓道：“平阳，三日后你入了神威军，你可就真的是太子一党了。”
“先生，你是还有话要对我交代吗？”窦曦歪头问道。
“我已离开朝堂数年，对你说不上什么交代，只是上了年纪，多牢骚几句罢了。”
“平阳，你要记住我今日的话。皇帝身体不好，长年操劳国事更是加重了他的病痛。前些年，万皇后就开始着手帮着他处理政务了。”
“这位万皇后出自名门，自幼熟读圣贤书，进宫前曾有女诸葛之称。她处理政务得当，颇受皇帝敬重，又育有一子庆王。母壮子少，又身份尊贵，庆王的地位可不比太子差。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皇帝将来有个好歹，谁也不知道登上帝位的究竟是太子还是庆王。”
“可皇上明显是偏向太子的，我听说庆王才能平庸，并不受皇上重视啊，要不然庆王也不会刚满十二岁，就离京去了辽东的封地。”窦曦道。
“没错，但最近我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是什么？”
崔久恒看了眼窦曦，随后转头叹息道：“皇上的病无人能医，他开始服用丹药减轻病痛了，而万皇后为了讨他的欢欣，亲自为他炼丹试药。”
“先生，你刚才还说自己离开朝堂很久了，怎么这会儿连皇上服用丹药这么隐秘的事，你也知道了？”窦曦笑着揶揄道。
“啧！我还不能有些自己的人脉了！再说了，朱佑晟那小子不是刚刚离开吗？他和我说的，不行吗！”崔久恒瞪着窦曦，气呼呼道。
“行行行！那这丹药药效怎么样？”窦曦好奇道。
“好但也不好。”崔久恒白了窦曦一眼，语气加重道：“每次服用后，病痛都会减轻，但只要停止服用，病痛就会加剧！”
“这丹药不会有问题吧？”
窦曦皱眉，她想起了魏晋南北朝时非常流行的一个东西——五石散。
她忧心道：“服用后病痛就减少，停药就会更难受，先生，这丹药不会让人上瘾吧？”
崔久恒忧愁道：“我也担心这东西会让人上瘾，你想想，从古至今，这吃丹药的皇帝，有几个得了好下场。我也给他写过信，劝谏过他，可他就是不听啊！铁了心要吃那丹药。”
“莫老怪真没办法缓解皇上的病痛吗？”窦曦问道。
崔久恒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去福亭后，他又来过几次，拿了些药回去，但结果都不大好。”
“他这是对所有医药死心了，开始学那唐太宗寻仙问道了！”崔久恒咬牙愤怒道：“可他也不想想，唐太宗就是被那丹药给害死的呀！”
听着崔久恒扎心的话，窦曦眼角抽了抽，莫名有种心塞的感觉。
唐太宗，那不就是她上辈子的亲弟弟吗！
她也是看了史书，才知道她这位名垂青史，受后人景仰的弟弟，最后的死因竟然和吃丹药有关。
窦曦摸了摸鼻子，心虚道：“先生，你还是要多劝劝，吃丹药不是正经治病的路子。”
“我哪里劝得动他！我这辈子收的三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主意大，我可管不住！”崔久恒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要是我不在了，他哪天吃丹药犯了混，平阳，你一定要护住太子！绝对不能让朝廷落入万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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