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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窦曦耐下性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嘉。
陈嘉抬头快速略了一眼窦曦和宋墨,见他们面色平静,而后将那日他亲眼看到的有官家人冒充海匪持刀杀死缉影卫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窦曦听完许久都默不作声,只是手指轻点着桌面,‘咚咚咚’的声音搞得陈嘉内心忐忑不已。
“你说的信息我都知道啊~好像没什么用?”窦曦半阖着眼,盯着单膝跪地的陈嘉,“我可听说,你在外的名声可不好,有了钱就去赌坊,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要不是你干爹还愿意拉你一把,你早就死在街头了吧。”
“像你这种赌徒,我是不乐意要的。更何况你当初并未在去福亭的名单上,你不听上官调动,私自离京,这罪名可不小。”
“你要是说不出让我留下你的理由,我可是要按规法办你的。”
陈嘉感受到头顶压迫感十足的视线,咽了咽口水,目光变得坚定道:“属下干爹无辜被杀害,属下若不能替干爹报仇,死不瞑目!”
窦曦沉吟片刻,偏头对宋墨道:“听着确实能用用哈~”
宋墨笑容灿烂,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不得用的人,我可不敢给你送来啊。”
说着,他又靠向窦曦,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这陈嘉我已经收拾警告过了,想来是不会再去赌坊了。若你发现他老毛病改不了,你自管处置。”
窦曦瞪了眼没个正形的宋墨,忍受着耳尖的滚烫,轻哼道:“他本就是我缉影卫的人,好坏自然由我来评判处置!”
“是是是,小子逾矩了~”宋墨偷笑道。
窦曦在桌下拧了把偷笑的宋墨,而后看着陈嘉严肃道:“你明日早上来找我,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办。”
陈嘉心中一喜,利索道:“是。”
“行了,出去吧。”
等房间里又只剩下窦曦和宋墨后,窦曦脸色一变,看着龇牙咧嘴求安慰的宋墨,正色道:“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宋墨一听窦曦是关心自己的母亲,当下收了脸上耍宝的神色,道:“我今日看过,母亲的身体似乎好了些,但面色依旧不太好,还是很虚弱。”
窦曦听完点了点头,又道:“你能拿一份你母亲的药方来给我吗?”
宋墨见窦曦不光关心他母亲的病情,还连带着药方都问了,神色越发郑重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异样了?事关我母亲,平阳,你可不能瞒我!”
窦曦见他焦急起来,忙宽慰道:“你别急,事情不一定是我想的那样。”
“到底是何事?难不成我府里出了奸细,想要加害主母!”宋墨目眦欲裂道。
窦曦暗道,要加害你母亲的恐怕不是你家奴仆,而是你的亲生父亲。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在宋墨的再三央求下,将自己查出的一点消息告诉了他。
“砚堂,你听完可一定要冷静啊。”
“你说!”宋墨面色陡然变得平静,一眨不眨的盯着窦曦。
“那日我依你之言去英国公府探望你母亲,发现她平时所食的蜜饯中被人下了一味药。当时我偷拿了几颗找寿姑问过,这蜜饯里的药单吃没什么,但若不小心和其他的药混在一起,那就是一副慢性毒药。那日因你母亲也不知道蜜饯里有药物,我就劝说你母亲吃完药后,最好不要再吃这蜜饯,以免药性冲突。”
“接下来呢。”宋墨面色沉了下来。
“后来我因着一些事,查到了一些关于你父亲的私事。”
宋墨猛地握紧了拳头,嘴巴也紧紧抿着。
窦曦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在外有一外室,养了十几年了。”
“你怀疑是我父亲为了那外室,想加害我母亲!”宋墨一字一句,咬牙说道。
母亲吃的蜜饯都是父亲命人特意做的,这事全家都知道,为此家里的亲戚还感慨父亲母亲感情深厚!
“没拿到你娘的药方,我没法判断。”
宋墨闭了闭眼,他相信父亲会养外室,但他还是不能相信,几十年夫妻,父亲会为了另一个女人,给母亲下毒!
可事关母亲的身体,宋墨不得不重视,即使再不相信,也不能放过一丝异样,“我会问母亲要药方的。”
窦曦看了看他阴沉的脸,小声道:“其实,当天熬剩的药渣最好。”
毕竟药方可以随意更改,但药渣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