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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
这日下衙，窦曦刚出北镇抚司就听到有人喊她。
她回头看向向她走来的宋墨，笑着拱手道：“还未恭喜宋大人查获了一起私藏军火案，新官上任就破了大案，再接再厉啊。”
宋墨笑呵呵道：“这不算什么。”
“你今日来是想请我喝庆功酒吗？”窦曦问道。
宋墨轻咳一声，挠了挠后脑勺，眼神四十五度往上飘了飘，而后道：“今日戏楼有出好戏，我带你去看看？”
“看戏？”窦曦垂眸想了想，在宋墨紧张的眼神下，答道：“也好，正好放松放松。”
宋墨闻言松了口气，脸上又挂起温暖的笑，“走，我提前订好了位置，再有半个时辰戏就要开始了。”
窦曦闻言莫名的看了眼激动兴奋的宋墨，疑惑道：“你就那么笃定，我会答应你的邀请？要是我今天还有没处理完的公务呢？”
宋墨心道：我可是提前和望越、听虹打听过的，知道你今日不忙，才定了戏楼的位置。我可不打没把握的仗！
心中这样得意着，但宋墨可不敢和她实话实说，只道：“我也是试试嘛，你若今天没空，我就独自去了。”
“没想到你还挺爱看戏。”窦曦轻声道。
“其实是我娘喜欢，小时候我娘经常带我去戏园子看戏，我也就养成了习惯。后来我娘身体不好出不了门，但只要哪个梨园排了新戏，我就会去看一场，然后回家讲给我娘听。”
窦曦点点头，没想到宋墨爱看戏的背后，是他对母亲的一番孝心。
“等诸事平后，你就又可以与伯母一起去戏园子看戏了。”
宋墨轻“嗯’了一声，而后又笑看身侧的窦曦。
到了戏楼，戏开场后，宋墨却总时不时看着窦曦，窦曦感受到他的目光，扭头问道：“不看戏看我做什么？”
宋墨耳根子泛红，轻咳一声，问道：“听说，窦五小姐已经嫁人，窦四小姐也有了合适的人家？”
窦曦闻言皱了皱眉，“你听谁说的？窦明嫁人了，是没错，但寿姑何时有了人家，你哪来的消息？”
“那日我带人去查抄城外的爆竹作坊，亲眼看窦四小姐与一年轻男子举止亲昵，那男子难道不是窦四小姐为自己找的赘婿吗？”
窦曦问道：“那男子长什么样？”
宋墨想了想，将那男子的样貌大致描述了出来，又将他看到两人同吃同玩的事，细细道来。
窦曦根据宋墨的描述，大致猜出了那男子的身份，笑道：“你想多了，那男子可不会入赘窦家，除非他不想再做官了。”
本朝律法，赘婿是不可以入仕的。
宋墨闻言遗憾的点点头，接着又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窦曦，小心翼翼地问道：“平阳，不管怎么说你两个妹妹都已经议过亲甚至嫁人了，你什么时候有这方面的想法啊？”
窦曦低头剥着手里的坚果，几乎想也没想道：“暂时没这想法。”
“为什么！”宋墨忍不住拔高了些声音，看向窦曦的眼神也带上了不解和委屈。
窦曦将手里剥好壳的坚果一股脑塞进宋墨的嘴巴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因为我还不够强，我的地位还不够稳。砚堂，我好不容易才踏进朝堂，可不想十几年的心血因婚事毁于一旦。”
“这与你的婚事有何干系！”宋墨快速咀嚼完嘴里的坚果，焦急问道。
“就因我是女子！如今我孤身一人，朝内朝外还有不少人想将我踢出朝堂呢，牝鸡司晨、阴阳颠倒、扰乱朝纲······这些说我的难听词数都数不尽！若是我开始议亲甚至成婚，他们就更有理由攻讦我了，只一个相夫教子就能将我打回去。更别提往后怀了身子，那就更难在朝堂立足了。”窦曦不屑道。
窦曦看着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曲，惆怅道：“以我的本事和这些年的功绩，砚堂，你觉得我适合缉影卫吗？”
宋墨哑然。
若窦曦是个男子，按照她的功绩和本事，就算调回京都也会进京郊大营领兵做将，而不是进北镇抚司做一名人人喊打的缉影卫头子。
缉影卫看起来威风凛凛，权利极大，但往难听了说就是皇帝私军，是上不了台面的朝廷鹰犬，哪有军营中按军功一步一步晋升的将军来的踏实和稳定。
宋墨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窦曦则笑了起来，捏住宋墨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笑得张扬道：“怎么？你想娶我？”
面对调笑他的窦曦，宋墨面色涨红，好半天才哼哼唧唧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来。
窦曦翘着二郎腿，脚尖一点一点的，脸上半点女儿家的羞涩也没有，瞧着宋墨害羞的样子，又瞪了眼不远处偷窥观望的陆争、陆鸣和望越、听虹，轻声一声道：“再等等吧，等手头的大事办完了，说不准就能考虑我的婚事了。”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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