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庆王和皇后虽然掌握了二十六卫之一的滕襄卫,又说动了除金吾卫外,其他二十四卫不插手今夜宫变之事,但在骁勇善战的定国军和神威军面前,滕襄卫还是很快落败了。
被火把照亮的乾清宫前,蒋梅荪和宋墨一身甲胄,押着谋反的庆王和宋翰大步走到了丹陛之下。
乾清宫的大门缓缓打开,皇帝在汪公公的搀扶之下,走出了宫门,定定看着下方的众人。
“臣蒋梅荪参见陛下!”蒋梅荪单膝跪地,声音洪亮道。
宋墨以及他们身后的定国军和神威军将士们,也都齐齐单膝跪地,向皇帝请安。
“平身。”皇帝声音虚弱道。
“谢陛下!”众人齐声喝道。
“梅荪,你,你上来······”皇帝向蒋梅荪伸出了手,蒋梅荪见状,忙从一旁的石阶上走了上来,“陛下,这些年您还好吗?”
蒋梅荪两眼通红的看着是君是友的皇帝,没想到几年没见,他已经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见面之前,蒋梅荪或许还有些许的怨气,但等他看清皇帝的样貌后,那些怨气早已消散干净,只余下了担忧和关心。
“朕还撑得住。”
皇帝同样红着眼睛,看向蒋梅荪,点头道:“和朕记忆里的样子比,你老了很多。梅荪,你心里还怨朕吗?”
蒋梅荪道:“臣不敢向陛下撒谎,也说不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臣体谅陛下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臣也知道当年陛下押解臣进京并不会伤害臣,但来之前臣是怨的,如果不是平阳,臣也不知道今时今日会是什么场景。”
皇帝闻言落寞的垂下了眼帘,崔久恒走到两人旁边,对着皇帝没好气道:“别说梅荪了,就你当年的做法,我也想问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是吃丹药吃昏头了!”
“你今日要是因为梅荪的话,就嫉恨怨怼他,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带着梅荪他们远走他乡。”
皇帝闻言苦笑道:“先生,朕怎么会因为梅荪的话就怨恨他呢,朕还盼着梅荪帮太子稳定海疆,坐稳大位呢。”
蒋梅荪道:“其实,臣今夜看见陛下,早已没了怨气,只剩下了担心,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啊。”
皇帝抬头看见蒋梅荪满眼都是担忧之色,心中一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下方,眼见皇帝和蒋梅荪冰释前嫌,君臣相谐,庆王被刺激得眼珠子都红了,他低声冷笑起来,“没想到谋划了这么多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原来蒋梅荪根本就没死,呵呵呵呵。”
“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庆王低声呢喃道。
随后,他挣扎着冲皇帝吼道:“父皇,儿臣也是你的儿子啊,你为了太子的储君之位费劲心神,为他筹谋臣子,稳定边疆。可儿臣呢!你可有正眼看儿臣一眼!可有正眼看母后一眼!你没有,对我们,你只有算计和利用。”
庆王看着满宫的定国军和神威军,撕心裂肺的吼道:“儿臣从小就被带离母后身边,养在先皇后膝下,还未成年又被赶去了辽东!辽东苦寒,又常年有力真来袭,刚去的那几年,儿臣日日夜夜活在恐慌之中,这些儿臣都能忍!可你万不该对母后也冷心冷情!”
“她为了你,熬坏了眼睛,日夜朱批票拟,又患上了头疾,可你还是处处防着她,想让她给你殉葬!”
“哈哈哈哈哈,殉葬!!!”庆王癫狂大笑起来,环视一圈,喊道:“你们有谁听过历史上有殉葬的皇后!!!”
“儿臣今日谋逆虽然败了,但儿臣不后悔。”庆王仰着脸,不屈的看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