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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庄寒雁来到了阮惜文面前。
阮惜文看向她时,一脸高傲,没有半分母女之间的温情,开口说出的话也是句句带刺。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庄寒雁站在阮惜文面前,定定看着这位目下无人、高不可攀的庄家主母,道:“母亲如今败落,可有想好下一步对策?”
阮惜文哂笑道:“我在庄家经营了二十年,还轮不到你来提点我。”
“我只是想帮你。”庄寒雁诚恳道。
“不需要,三小姐请回吧。”阮惜文极为轻视道。
“母亲溺过水吗?”庄寒雁突然道,“我经历过,幼时在澹州的海滩上,村里那些顽皮孩童捉弄我,将我死死按在海水里。海水又腥又咸,从鼻孔灌入,我拼死挣扎才脱困。至今想起来,我仍旧感到恐慌和绝望。”
“那一瞬间,我多希望母亲在我身边,拉我一把,拥我入怀。可我没有母亲,我只能靠我自己。”
阮惜文听到庄寒雁自述幼年时遭人欺凌的遭遇,眼底闪过动容之色,只是在庄寒雁转身看向她时,她又拼命憋着心疼和酸涩,红着眼睛,声音压抑道:“你害我双腿残疾,我将你弃于澹州,这母女之情,十七年前就已经断了。”
“若我说,我能想办法让母亲重新站起来呢!”庄寒雁激动道。
话落,阮惜文眼中划过一丝错愕,随后快速消失,她沉着脸,难堪地呵斥道:“出去!我原以为你的性子还算稳重,去没想到你也是满口大话!滚出去!不许再进我的院子!”
庄寒雁不为所动,她蹲在阮惜文身边,手搭在阮惜文的腿上,眼神坚定的看着阮惜文,“女儿从来不说大话,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母亲,既然你说你双腿残疾是我造成的,那女儿就帮你治好他们!”
阮惜文想拂去庄寒雁的手,却反被她死死握住。
“呵呵,我的女儿真是好大的本事!连京城中名医都没法医治的腿,到了你嘴里却好似是轻微小病,随口就能医治不成!”阮惜文黑着脸道。
腿疾是她的心病,若不是这双残腿,她又如何会被困在这庄府十七年!
今日,她刚回来没多久的女儿却说可以治好她的腿,阮惜文简直要大笑出声。
当年,为了救下自己的孩子,她还没出月子就被生生打断了双腿,如今却被她拼死救下的这个孩子,拿她的断腿来玩笑、调侃。
阮惜文内心升起一股仓惶、悲凉,面上也带上了嘲讽和讽刺。
不愧是庄仕洋的血脉,一脉相承,知道哪疼往哪戳!
“母亲不信?”庄寒雁见阮惜文露出不屑和讥讽的表情,心中一痛。
阮惜文彻底冷了声音,对外面的陈嬷嬷道:“陈嬷嬷,送庄三小姐出去!往后再不准她踏进蒹葭阁一步!!!”
陈嬷嬷听到声音进来,就见阮惜文坐在轮椅上,面色赤红,眼睛凸起,额头青筋暴起。
而庄寒雁跌坐在地,定定地看着阮惜文。
“母亲!你为何不信我?”庄寒雁爬起身,再次蹲在阮惜文身侧,道:“昔年我认识了一位医术高超的江湖郎中,若不是她,女儿早就死在澹州的小渔村了!她医术诡谲,不似平常的大夫,女儿相信,她一定可以治好母亲的腿的!”
陈嬷嬷这次在屋内,终于听清了二人的谈话。
她面色大骇,扶着庄寒雁道:“三小姐,你怎么能拿主母的腿疾开玩笑呢?这京城中的大夫,庄家都请遍了,也未能治好。你这······唉~”
阮惜文冷笑一声,看着庄寒雁道:“我倒不知,你还自行结交了江湖郎中。随意与外男相处,还自称友人,这就是你的教养?”
“我什么时候成男人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屋子里的屏风后面传出。
“谁?!”阮惜文和陈嬷嬷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