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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能解我体内的毒?”傅云夕拧眉问道。
蚩雾姿势闲散的坐着,听到傅云夕颤抖的问话,态度十分随意道:“自然能。”
傅云夕闻言激动不已,他看着蚩雾,张了张嘴,道:“只要你能解了我身上的毒,往后有事你只管提,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都傅云夕都义不容辞!”
“那你还娶我吗?”庄寒雁幽幽道。
傅云夕身体一僵,转头看向身边似笑非笑的庄寒雁,道:“三小姐,你若愿意嫁给我,我自然会八抬大轿将你迎娶回家。”
“哼!”庄寒雁闻言轻哼一声。
对于傅云夕听到蚩雾能治好他体内的毒,就不再像方才那样强势逼迫她嫁给他这件事,深感不屑和鄙夷,同时心里也有一瞬间空落落的感觉。
但这股莫名的感觉很快就被她忽视了,她盯着傅云夕的脸,问道:“你是何时中的毒?这些年都没想着找人解毒吗?你中了毒,命不久矣了,就想着找一个能替你保家的女子当冤大头,牺牲她的一辈子,替你照顾一家老小。傅云夕,你可真是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家伙!”
“你今日若不把这些说清楚,蚩雾是不会给你解毒的,你也不想阿芝和傅夫人失去你这个顶梁柱,日后被你的仇家随意欺辱吧?”庄寒雁十分痛恨、不满傅云夕挑中她做冤大头,便专门挑傅云夕的软肋来刺激他。
傅云夕苦笑一声,面对庄寒雁对他的鄙薄和嗤之以鼻,他心中一痛,但看着庄寒雁盛满怒气的眼睛,他却又张不开口,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说与她听。
良久,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声音低沉的解释道:“我已经中毒五年了,是与你大姐姐语琴同日中的毒,那杯毒酒,我也喝下了半杯。”
庄寒雁闻言一呆,她没想到傅云夕竟然中毒那么久了,那他是怎么撑到今日的呢?那毒酒可是一下子就要了庄语琴的命。
“下毒的是庄仕洋。”她敏锐道。
傅云夕点点头,“正是他。其实我早就开始调查裴大福了,庄仕洋不知从哪得知了这个消息,就在那天的酒水里下了毒。可笑的是,我没被他毒死,死的反而是最无辜的语琴。”
“那毒药配制复杂,我寻遍名医都无法医治,只能用珍惜药材吊着性命。”傅云夕说到这又看向蚩雾,“你,当真能治。”
“能能能!不要怀疑我,好不好!”蚩雾不耐烦道。
庄寒雁拍了拍蚩雾的手,对傅云夕道:“我们能解你毒,这下子我们之间的筹码相当了,你这下子能帮我调查庄仕洋的罪证了吧。”
傅云夕闻言没有说话,只看着庄寒雁。
庄寒雁被他看得眉头紧蹙,语气不善道:“怎么?你傅少卿一条命,还抵不过让你调查一个人?”
傅云夕道:“你能救下我一次,却不能救下第二次。”
“什么意思?”庄寒雁和蚩雾都蹙起了眉头。
“我有一个把柄在庄仕洋手里捏着,我虽然也想将他绳之以法,但若他当堂咬出我,我死了无所谓,但我的家人一样得不到庇佑,甚至会被我牵连获罪。”
庄寒雁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庄仕洋手里了?”
“我手里有一笔裴大福当年贪污,被我截下的财产,数额巨大。”
庄寒雁、蚩雾:······
“而且,我也是裴大福的义子。”
“噗——”蚩雾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咳咳咳!!!!”
“你说什么!”庄寒雁瞪圆了眼睛,几乎破音喊道。
傅云夕道:“六年前,我受上一任大理寺卿温大人的嘱托,假意投靠裴大福,成为了他的义子,暗中搜集他敛财、残害大臣的证据,以求一击打倒左行厂。”
“当年我投诚为间一事,只有温大人知晓,可温大人调查裴党一事被裴大福察觉,温大人死于非命,我的身份再无人可以证明。”
“我自知深陷裴党之中,处于险境,一旦左行厂倒台,不但自身难保,更是会牵连家人。为求自保,我有意将这些年搜集的裴党罪证,朝中暗藏的裴党暗,整理成一封密函,尽快送入宫中。此举不但能扳倒裴大福,更能向圣上自证清白。”
“但就在此时,裴大福勾结后宫嫔妃意图操纵国本之争,引得圣上大怒,裴大福下狱,裴党倒台。我最后一条生路也被挡住了,我只能选择铤而走险,自请调查左行厂一案。也是在这次调查中,我才知道裴大福还有一位神秘的义子,专门负责帮他清洗赃款,隐匿财产。”
“我几番调查,终于将义子的身份确定为庄仕洋,但他做事谨慎,几乎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那名神秘的义子。我南下澹州,也只找到一位澹州商会会长愿意上京指认庄仕洋。”
庄寒雁闻言接话道:“所以你就给宇文伯伯写了密信,又借着我坐牢的时机,算准了我母亲会为了救我出去,提前将庄仕洋是裴大福义子的事捅出来。你好借此脱身,彻底摆脱裴大福义子的身份!”
傅云夕点了点头,接着又抿唇道:“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庄仕洋早就知道我同样是裴大福义子的身份,并借此威胁我,将你带进昭狱,让你为庄家翻了身。”
“呵!还真是精彩!”庄寒雁冷笑道,“傅云夕,其实你与庄仕洋很像,都是机关算计,都战战兢兢的活着。这是你们随意践踏无辜之人性命的报应!”
傅云夕垂下眼,声音没有起伏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