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浅井诚实,纳弥勒斯并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即便现在空气之中几乎没有任何氧气,即便火已经快要来到他们身旁,但是,纳弥勒斯就是那样矗立在那里,甚至都没有挪动半分。
“嗯,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从来没有。”浅井诚实注视着纳弥勒斯,平静地叙述着,“相反,我还很谢谢你,毕竟,如果没有你,那些事情还不一定被世人所知呢。”
“谢谢你,大侦探,希望,我们下辈子能够再见。”最后,浅井诚实也只是这样说着,“你快走吧,不要伤到自己。”
“好,谢谢,我明白了。”纳弥勒斯双手背在身后,看上去依旧是那么平静,“那就……下辈子见。”
最后,纳弥勒斯背过身,头却埋得很低,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纳弥勒斯地呼吸声愈发沉声,似乎是因为那逐渐稀薄的空气,又似乎在忍耐着自己过分沉重的心情。
纳弥勒斯就这样离开了,直到他走到了海边,他的呼吸依旧沉重,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尽管吸进了再多的氧气,依旧完全不能平静下来。
不知何时,马塞内带着星之川森野来了,二人看向纳弥勒斯就要完全破碎的背影,在逐渐浓重的夜色之中,几乎就要与周围完全融为一体。
“老师……你,不要那么伤心。”星之川森野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已经知道了结果,自然是知道纳弥勒斯的心情。
“哈,没什么,你们不用那么担心我的,真的。”纳弥勒斯抬手,胡乱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强忍着语气里那一分哽咽,“走吧,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呢。”
星之川森野是个何等敏锐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些,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在纳弥勒斯面前蹲了下来,用力抓住了纳弥勒斯的肩膀,“老师!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你太辛苦了。”星之川森野只是这样沉声说着,神情之中更是浓重的担忧,“您一直都是这样,只想着拯救着其他人,完全没有考虑过该怎么拯救自己。”
“但是……景,我会拼尽全力救下你们,何尝不是为了拯救自己?你应该不知道吧,过去那些遗憾,一直困扰着我们每一个人。”说着,纳弥勒斯轻轻拍开星之川森野的手,语气确实那么深沉。
“我做这些,何尝不是为了拯救过去那个只有这一腔热血,不知所谓,又完全无能为力的我呢?”说着,纳弥勒斯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双手是那个瘦小,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的力量感,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地捏紧了手,最后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垂了下去。
“抱歉,景,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说着,纳弥勒斯飞速掠过星之川森野,头似乎埋得更低了,“阿伟,我们走吧。”
“好。”马塞内始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跟在纳弥勒斯身旁,而星之川森野则是一直蹲在那里,像是在揣摩着纳弥勒斯刚刚那番话语。
很快,星之川森野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由得轻笑出声来,他望向大海,声音细小,似乎完全融入风中,“果然,不管过去多久,老师你始终都是当初那个孩子啊!”
回去时,他们依旧是与江户川柯南等人同乘一艘船,而纳弥勒斯像是失去了所有精神,在回去的路上只是沉沉地睡着,甚至没有吃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一行三人回到了监察局之中,直到芙梅饵注意到纳弥勒斯那苍白的脸色,星之川森野和马塞内才发现,纳弥勒斯病了。
没有让纳弥勒斯多说什么,芙梅饵倒是直接抱起了那个瘦小的身子,去到了自己的诊疗室之中,细致地检查着他的身体。
很快,纳弥勒斯的检查结果就下来了,而芙梅饵也是直接给他安排了一件病房,让他好生休息去了。
而星之川森野却始终没有放心下来,拉住前去备药的芙梅饵,不由得关切地问着:“那个,芙梅饵……老师他,没事吧?”
“还好,大多都是心病,加上他的老毛病犯了,好好休息几天就好。”芙梅饵平静地望向星之川森野,耐着性子与星之川森野解释着,“你们要相信,纳弥勒斯……远比你们想得更为坚强。”
“我知道了,需要我帮忙吗?”星之川森野默默退后几步,看向了纳弥勒斯的病房,“我也想……做点什么呢。”
“你还是盯着他,让他好好吃饭吧。”芙梅饵哭笑不得地说着,看上去分外无奈,“他会倒下多半就是因为他不好好吃饭。”
“好,我知道了。”星之川森野微微点头,又下意识问了一句,“需要稍微清淡一些吗?”
“都行,只要他能吃得下去。”芙梅饵哭笑不得地说着,随后下意识地看向某处,“好了,我去备药,你让他好好休息,最好不要乱动。”
“我会的。”星之川森野干脆地说着,就此他们也没有继续废话,分做两头,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此时,纳弥勒斯的情况似乎好了不少,他看向星之川森野,有气无力地问着:“姐姐是怎么说我的?”
“她让您好好休息。”星之川森野默默地将被子掖好,声音里多了些莫名的情绪,“您究竟是怎么忍受了那么久的?”
纳弥勒斯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看向窗外,眸光深沉。
“……因为,我不能在你们前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