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依旧没有人回应，片刻后，一道苍老却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你还回武当干什么？”
王也猛地抬头，赶忙开口：“这不是想您了吗？我这都回来两天了，您都不想见见我吗？好歹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到时候您随便打随便骂，我绝无怨言。”
“之前在电话里你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王也沉默了一瞬，“电话里哪有当面说清楚。
我知道，您担心我使出的风后奇门会让武当遭难，您放心，武当有什么事，我王也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其他师兄弟。”
许久过后，屋里传来一声叹息。
“我的意思你没明白？你已经正式被武当除名了，武当日后有什么劫难，也与你无关。”
“太师爷……”
“我不是你的太师爷，以后你想来武当旅游，我们欢迎，别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王也：“可是……”
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王也的未尽之言，“王施主，你该离开了。”
听着疏离的称呼，王也不禁失落地低下了头。
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太师爷，我知道，我已经被武当除名了，但这次回来就是单纯想向您认个错，狠狠地罚我一顿，让您出一口气。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见我，我会离开的。
但您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年轻的时候，以后少偷吃甜食，饮食清淡些，好好保重身体。”
屋里没有回应，王也声音顿了顿，“玉米南瓜粥我放门口了，您趁热吃。”
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拜了又拜，三步一回头，每一步都走得万分不舍，可那道房门却依旧紧闭着，没有半分开启的迹象。
许久之后，直到王也彻底离开了院子，房门开启了一道缝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提起门口的餐盒，眼中似有水光，冷哼一声，“这臭小子，走就走吧，还说那么多废话，老子什么时候偷吃了。”
天天在他这个老家伙这边晃悠，害的他都不好出门。有这个闲工夫还不赶紧领着徒孙媳妇逛逛武当，也不怕到嘴的媳妇飞了。
另一边，王也失魂落魄地离开后，脑子里不禁浮现当初他七岁时第一次来武当的情形。
那时他还小，对着真武大帝的神像，第一次感到迷茫，第一次思考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后来大学毕业，拜入武当修行，可在武当数年，他似乎始终没有看清自己。
他以为张楚岚才是一切的关键，但其实在他学会风后奇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可是望着眼前庄严的神像，他仿佛被拉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同样的问题再次脱口而出，“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几迷茫，似是在向神明寻求回应，又像是在向自己寻求答案。
“我觉得，你是个人。”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背后悠悠传来。
“天生聪慧，能力强，看上去懒散，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其实内里最拧巴，遇事冷静，心思缜密，只是太善良，做事前总爱替别人考虑，哪怕这件事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软乎乎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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