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受难

终于到了圣驾回銮这一天， 一行人穿过重重宫门，淑妃牵着王云锦走在前面，王洛凝落后半步，眼睛一刻不离弟弟。宫道两旁跪满了太监宫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王云锦（突然停下脚步，仰头看淑妃）娘娘，为什么他们都跪着啊？在我们家，只有做错事的下人才要跪着。

淑妃（笑容僵了一瞬）这是宫里的规矩。（捏了捏王云锦的手）云锦要记住，在宫里，规矩比家里多得多。

王洛凝（急忙上前）娘娘恕罪，弟弟年幼不懂事...

淑妃（打断她）无妨，童言无忌嘛。（突然指向远处一座宫殿）云锦看那边，那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吉云殿。

王云锦（顺着手指方向望去，皱眉）那里好暗啊，姐姐住的宫殿明明很亮堂的，我想和姐姐住一起！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嘴角却仍挂着笑。

淑妃（蹲下身平视王云锦）那可不行，你姐姐要伺候皇上，哪有时间照顾你？（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来，这个给你玩。

玉佩通体碧绿，雕着蟠龙纹样，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王洛凝（看清玉佩样式，脸色骤变）娘娘，这...这似乎是御用之物，弟弟承受不起...

淑妃（冷笑）怎么？本宫赏赐的东西，妹妹看不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回头，只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全匆匆赶来。

李德全（躬身行礼）奴才参见淑妃娘娘，参见王贵人。皇上口谕，宣王贵人和王家小公子即刻觐见。

淑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淑妃（声音微冷）李公公，本宫正要带他们去吉云殿安顿...

李德全（不卑不亢）回娘娘的话，皇上说了，是"即刻"觐见。（转向王云锦，和蔼地）小公子，跟奴才去见皇上好不好？

王云锦（看看姐姐，又看看淑妃，突然指着淑妃手中的玉佩）那个龙和皇上衣服上的一样，娘娘说要给我玩，姐姐说不可以要。

李德全目光一凛，看清玉佩后倒吸一口冷气。

李德全（肃然）淑妃娘娘，这蟠龙佩乃先帝赐给当今圣上的信物，怎会...

淑妃（慌忙收起玉佩）李公公看错了，这不过是普通的孩童玩物罢了。（强作镇定）既然皇上要见，那就快去吧。

王洛凝（暗中捏了捏弟弟的手，对李德全）有劳公公带路。

离开淑妃视线后，王洛凝蹲下身紧紧抱住弟弟。

王洛凝（声音发颤）云锦，刚才做得很好，但记住，在皇上面前千万不可乱说话。

王云锦（懵懂地点头）姐姐，那个玉佩真的不能要吗？我看着好漂亮。

李德全（低声）小公子有所不知，那玉佩关系重大。若您真收了，不仅您姐姐，整个王家都要遭殃。（叹气）淑妃娘娘这招...真是毒辣。

王洛凝（脸色苍白）多谢公公提点。（整理弟弟衣襟）云锦，一会儿见到皇上...

李德全（打断）王贵人放心，皇上今日心情甚好。（意味深长）况且...皇上对您弟弟似乎格外关注。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通报声，他抬起头，目光直接落在王云锦身上。

皇帝（放下朱笔）来了？（对王云锦招手）过来让朕看看。

王云锦看了姐姐一眼，得到默许后走上前去，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

王云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难得露出笑容）免礼。（仔细打量王云锦）像，真像。（转向王洛凝）爱妃，你弟弟的年纪，可做太子伴读。

王洛凝伴读？这……锦儿年幼顽皮，若是……

皇帝（若有所思.突然问）可曾读书？

王云锦（抢着回答）回皇上，我已经读完《论语》了！爹爹说再过两年就教我《孟子》！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大笑。

皇帝好！好！（对李德全）去把朕收藏的那方澄泥砚取来。（对王云锦）朕赏给你，希望你勤学苦读，将来成为国之栋梁。

王洛凝（急忙拉着弟弟跪下）臣妾代弟弟谢皇上隆恩！

皇帝（挥手）起来吧。（突然话锋一转）听说淑妃要安排云锦住吉云殿？

王洛凝（心头一紧）回皇上，淑妃娘娘是一片好意...

皇帝（冷哼）吉云殿阴冷潮湿，如何住人？（对李德全）传朕旨意，将云锦安排在景阳宫偏殿，那里离王贵人近，也方便姐弟相见。

李德全领命而去。王洛凝眼眶微红，正要谢恩，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太监（慌张跑入）启禀皇上，淑妃娘娘在御花园晕倒了！太医说是...是中毒！

皇帝猛地站起，目光锐利地看向王洛凝。

皇帝中毒？（缓缓坐下）朕记得...方才淑妃是不是要给云锦什么东西？

王云锦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王云锦皇上，淑妃娘娘还给了我这个，说是糖糕，但我还没来得及吃...

皇帝脸色大变，厉声喝道：

皇帝传太医！立刻检验这糕点！（深深看了王洛凝一眼）爱妃，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王洛凝（跪伏在地，声音颤抖）臣妾...臣妾不知...

她心中一片冰凉，终于明白淑妃的毒计——若弟弟收了玉佩是死罪，若吃了毒糕更是难逃一劫。而现在，淑妃竟不惜以身犯险，要将他们姐弟置于死地！

皇帝（凝视王洛凝许久，突然叹息）起来吧。（对王云锦）云锦，这糕点不能吃，朕让人给你换真正的御膳房点心。（对王洛凝）爱妃也受惊了，今晚...朕去你宫里用膳。

王洛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时，正对上皇帝深邃的目光。那目光中有审视，有考量，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怜惜？

王洛凝（恍惚地）臣妾...遵旨。

走出御书房，王洛凝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她紧紧牵着弟弟的手，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王云锦（小声）姐姐，皇上是好人，他给我们点心，还让我住得离你近。

王洛凝（勉强微笑）是啊...（心中暗道）但这场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

远处，几个宫女匆匆跑过，隐约传来"淑妃娘娘吐血了"、"查出来是砒霜"的只言片语。王洛凝将弟弟搂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