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涵泠“我觉得特别有意思哈,单只是看了初见,我们的三组嘉宾就已经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个性和相处模式。”
镜头切回观察室,四位观察员正侃侃而谈。
裴涵泠“有人似乎已经有点小火花了。”
越冬叹气。
越冬“有人好像还跟仇人一样哦……”
范丞丞“仇人变恋人,其实未必不是一种造化嘛。”
—
在秋千架惨被拆掉以前,拍摄场景被挪回室内。正是晚间,节目组还算贴心,安排他们到了餐厅,选的是一间蛮有情调的法餐厅,背景钢琴曲悠扬。
甫一落座,严浩翔便拿起菜谱去看,季攸宁头都没抬,坐那儿摆弄餐具——当然是因为节目录制中不能玩手机。这会已有点晚了,因而严浩翔也没拖沓,很快召来了侍应生:
严浩翔“主菜要一份澳洲谷饲肉眼牛排,还有这个榅桲酱烧烤猪肋排,都是七分熟。甜品要两份香草焦糖布丁,嗯……再要一份茉莉青提蛋糕。其他你们看着来就好,不要三文鱼还有其他任何海鲜。”
季攸宁“我那份焦糖布丁不要了。”
季攸宁抬起头来,说话难得和气:
季攸宁“今儿来之前吃了点东西,吃不下那么多。”
严浩翔便点一点头,侍应生记录好离去。
季攸宁“其实你点一份三文鱼也不是不行啊,我看那个冷烟熏三文鱼好像还挺不错的。怎么干脆都不点了?”
人走了以后才讲,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严浩翔“还有你那个海鲜,每次吃饭都点,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严浩翔不买账,掐着嗓子学她说话。
严浩翔“你不是说闻见味都嫌恶心?我可不敢得罪你。”
季攸宁“我还说看见你就烦呢,怎么不见你从我面前消失?”
严浩翔“谁知道你会来……”
和和气气的场面没撑过三秒。也是看到这,节目组乃至观察室的诸位才看出来,这一对人气极高、推崇者众的青梅竹马之间,大约是刚吵过一回架的,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唇枪舌剑。
可怜节目组,他们这也是端端正正撞上了枪口。
头盘上了两道,排除掉海鲜季攸宁果真是什么都爱,看在对面在点菜这方面体贴懂事这方面,她脸色倒和缓许多。只是真要出言和解倒不大可能,因而她只是埋头苦吃,高端优雅的法餐竟也叫她塞满了腮帮子,活脱脱一只仓鼠。
严浩翔看得扶额:
严浩翔“传出去别人以为我以前都跟你抢饭吃。”
季攸宁“抢,怎么不抢?”
季攸宁“高一那年出去吃火锅,你夹走了最后一片午餐肉。”
两人今年都是二十五岁。
严浩翔又默了默,最后收回了刚伸出去的叉子——免得若干年后她又提起来,某年某月某日节目录制,他抢了她的沙拉吃。
季攸宁掀起眼睫看他一眼,叉子一戳,卷了那盘子里大半,然后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
季攸宁“赏你了。”
这当然不是一份单薄的凯撒沙拉,这是台阶,台阶怼到了严浩翔的面前。
严浩翔“得,谢谢您嘞。”
他甚为感动,一口吃完了剩下的所有内容。
好赖也是拿过世界冠军的人,混成这样,传出去他也不要活了。
有了台阶,两人中间的气氛也没那么紧张。吃完以后,节目组要把他们送到提前租下的房子,接下来录制的三个月里,他们就得住在这。房子挺好,宽敞明亮,不比私人宅子差,季攸宁在里头悠然转了几圈,却有别的担忧:
季攸宁“我们晚上应该不是要住一屋吧?”
这是换场地中间布置场景的时候,摄像机还没架好。
严浩翔正补妆,听见这话抬了抬眉毛:
严浩翔“怕什么,又不是没……”
说时迟那时快,季攸宁一个眼刀劈了过来。他也意识到虽然没有摄像机,但周遭人多眼杂——虽然只是当时年少,在她家玩了一下午以后先后睡着,父母没舍得打扰。
严浩翔倒没多想,他们关系一如既往纯洁,要是配合节目效果,大不了他打个地铺。
但这话哪能外说。好在工作人员都挺懂得人情世故,闻言只是笑了笑:“当然不是,两位晚上各住一间房就好。”
他们相熟也就罢了,还有另外两对,跟着陌生人也没区别,要是也睡一起人家老师可不答应了。
机位重新布置上,当晚却也没什么旁的事了,草草收拾一番以后,节目组选了书房作为拍摄首日采访的地方。
上来的头个问题,节目组问的是两人答应来到《全世界要我们在一起》的原因。两人神色各异,都随口找了个借口扯过去。
——这话当然不能往外说。季攸宁想,因为和严浩翔吵架,一怒之下就想来这节目找个男朋友显摆给他看,这样的理由说出去都丢脸。
“那你觉得以新的身份和好友相处,会有什么新的可能吗?”
季攸宁“……”
算起来,她跟严浩翔认识快十九年了,生命里有他的年头远远超过没有的。
她笑了笑,眼睫一垂,很好地掩盖了眼底的情绪。
季攸宁“不太可能吧,认识这么多年了。”
要是喜欢早就喜欢了。
严浩翔要是喜欢季攸宁,早就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