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我们今晚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吗?”
是安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地看着四周透风又漏雨的破庙。
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可以明显看出对这个地方的极度嫌弃。
叶鼎之倒是显得淡定许多,他一边将破庙里的干稻草拾起来,堆放在一个角落,一边抬头看向是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满情绪。
毕竟,眼前的破庙确实破旧不堪,让人难以产生好感。
然而,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下,他们别无选择。
总不能露天睡觉吧,只能在这座破庙中了,尽管条件简陋,但至少可以避免被风雨侵袭。
叶鼎之试图安慰是安:“今晚就辛苦你将就一晚了。”
但这句话并没有让是安感到满意。
她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一只脚不停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她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内心的不满。
是安对环境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而叶鼎之则尽力给到是安足够的心安。
他不但生起火堆,还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放在地上。
“你站着也还是在这里,你看这里总比外面的好吧。”
“说的也是。”
“过来坐吧。”叶鼎之朝着是安招手道。
是安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破烂的地方,怪不得莫衣常说,外面的世界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美好,之所以她觉得美好是因为她遇见的都是对她好的人。
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走过去,看到地上的衣服,“这是.......?”
叶鼎之笑笑,“我知道这里又脏又破的,你坐我衣服上吧,至少我的衣服是干净的。”
听了这话之后,是安觉得自己是否太任性,太娇气了呀,她可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扔给叶鼎之,正巧衣服盖在了他的头上,是安见状抿嘴笑笑,随后轻咳一声,“不用,夜里凉,万一你发烧了怎么办,我可不会照顾人哦。”
说完便在他身旁席地而坐。
叶鼎之将头上衣服扯下,扭头看着她与自己比邻而坐,笑着问道:“不怕衣裳弄脏啊?”
是安伸手摆弄了下自己的裙摆,道:“反正都脏了,随便啦。”
“肚子饿了吗?”
“不饿,你饿吗?”
“有点。”
“我有酒,你要不要来点儿?”
火光照亮了破庙的黑,人影被拉长..........
“好酒。”
“酒算是好酒,可惜带少了。”是安摇晃了手中酒葫芦。
是安手中的酒葫芦,叶鼎之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起初他还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姑娘家腰间还别着个酒葫芦。
现在看来,她是好酒啊。
“你爱喝酒?”
“嗯呢,我跟你说哦。”是安挑了下眉头,靠近点叶鼎之,略显兴奋道:“我可是万杯不醉哦,厉害吧。”
叶鼎之听完不由的瞪大双眸,这是他没敢想过的事情,他知道幼年时他们见第一面是在她与百里东君被一家酒肆的老板给赶出来的那时候。
那是她与百里东君通过酒肆的狗洞进的酒窖,没想到被酒肆老板抓个正着。
为此他还笑话了他们好几天呢。
他只知道百里东君小时候的志向是做那酒仙,他爱酒他能理解。
但是安的志向是当那逍遥仙,用她的意思来说,就是无忧无虑的云游四方。
“小时候也没见你多爱酒啊。”
叶鼎之话音刚落,便引来是安的猜疑。
“小时候?我们见过?”
“不是,我是说你小时候就爱喝酒吗?要不怎么会万杯不醉呢?对吧?”说完,叶鼎之便扯起一抹笑容,试图圆谎过去。
是安刚刚明明听见了他说‘小时候叶没见你多爱酒啊’。
她盯着叶鼎之看了好久,她的小时候只有师父,还有仙山里的那些动物们。
出了仙山去了天启之后,她的小时候就只有百里一家与那大将军府的叶云。
关于酒,她也只有跟百里东君去酒肆被抓住赶出来的一次,而那一次是她第一次见到叶云。
她看着眼前的叶鼎之,心底泛起了疑惑,叶家一事她也从百里家得到答案,叶云不在了,那眼前的人是谁?难不成只是口误说错了?
不对,回想这一路上,好似小时候他们之间的对话又重新说了一次。
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不是那死去的叶云?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叶鼎之见是安盯着自己看了许久,于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开口道:“怎么了,我是哪里说的不对了吗?”
是安回神笑笑,“没有,你说的对,我从小就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