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无天不怒反笑之:“小女娃,你等下可不要哭哦。”
是安假装干呕了一声,“哎呦,天呐,你这笑都恶心到我了,麻烦你练练怎么笑好不好呀?我差点把刚才吃的糕点跟酒都给吐出来了。”
而身前的萧若风微微一笑,“过了,有点恶心了。”
“那我收敛点。”
古尘缓缓开口道:“何必跟小娃娃动怒呢。”
“看在你儒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只要你跟我们回去。”
“你们凭什么觉得可以带走我?”古尘依旧淡淡的说道。
无天冷笑一声,道:“当年你以一剑迎万甲,西楚国破后,世人都以为你死了。这种情况下,就算苟活下来,想必也会受极其严重的内伤,若你依如当年一般,那么这么多年你不现实不去报仇。所以.....你虽然活着,但是功力已不是当年那般了。”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喂~”是安戳了戳萧若风的肩膀,“你打得过吗?”
“惭愧,我.....打不过。”
是安不满的瞪着萧若风的后脑勺,真想给他来一下。
古尘盯着无法无天,淡然道:“是吗?”
他说完指尖成气,正片桃林枝头上的花瓣瞬间向他的指尖聚拢,随后掷向无法无天,花瓣中飞出一把剑直指他们,而后者合力抵挡却也被打到退后好几步。
古尘握着宝剑,眼神凌厉,道:“已是许久未曾真正出剑了。”
院墙之外,温壶酒和百里东君,还有雷梦杀匆匆赶来。
“父亲。”
百里成风看着百里东君,道:“你来干什么?”
百里东君沉声道:“我来救我的师父。”
“你知道你的师父是谁吗?”百里成风皱眉问道。
“他究竟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事,他是我的师父。”
百里成风第一次从百里东君的眼神中看到了坚毅,这一刻,他觉得他长大了。
而院墙之内。
“我今日拔剑,愿求一战。”古尘说道。
“儒仙,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虚张声势。”
“儒仙,乖乖跟我们走吧。”
这时,天空响起一声狂妄自大的声音,是安一听便知道,那就是百里东君。
“乾东城小霸王在此,谁敢伤我师父!”
百里东君手执不染尘落在古尘面前。
紧接着便是温壶酒和雷梦杀。
温壶酒耸耸肩,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温家温壶酒,来晚了。”
而雷梦杀则是走到萧若风身旁,见他身后躲着个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姑娘,挑了挑眉,打趣道:“老七,你可以啊,跟师兄说说,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位绝世佳人啊?”
是安斜眼瞪着雷梦杀,“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别胡说。”萧若风瞪了眼雷梦杀。
雷梦杀许是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头了,连忙向是安道歉,“不好意思啊姑娘,我玩笑开过头了,你别介意。”
是安撇了眼他,没再理会他。
古尘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百里东君,“东君退下,你现在还打不过他们。”
这话意味着古尘要亲自迎战,而一旁的温壶酒却感受到了他体内的异样,出声道。
“儒仙,且慢。”温壶酒转身对着古尘轻声道:“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善茬,先生的身体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温壶酒,只怕......此战之后......”
“多谢你,不过或许这是最好的两全之法。”
古尘举起手中的剑,缓缓地划过头顶,翩然而起,起一段绝世剑舞。
随着剑舞的舞动,他原本苍白如雪的发丝逐渐变得乌黑亮丽,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也渐渐恢复了年轻时的模样,双眼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深邃,此刻却变得清澈而明亮。
当他再次举起剑时,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曾经风度翩翩,举世无双的儒仙。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绝世的剑舞所震撼,但......然而,从这一刻开始,世上再也没有了儒仙。
无法无天最终被废除了功力,狼狈不堪地逃离现场。
古尘的头发重新变回了白色,整个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百里东君望着眼前再次变回白发的古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轻声喊道:“师父……”
古尘微微露出笑容,对着众人说:“各位,能否给我和我的徒弟一些独处的时间?”
大家都心知肚明,纷纷向古尘道别。
萧若风低下头,轻声说道:“先生,再会了。”
而温壶酒则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他们师徒二人身旁,低头看着百里东君说道:“小百里,替我向你娘辞别,明年春日再过来找你饮酒。”说完,他转过身去,目光平静地看着古尘,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道别。
最后,是安轻叹一声,走上前来,轻声道:“前辈,再会。”
“小姑娘,再会了。”
接着,是安转头看向百里东君,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
镇西侯府的屋顶上,是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仰头望着那轮明亮的月亮,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
不知为何,她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生离死别的痛苦,果然是这世上最沉重,最令人心碎的悲伤之一。
即使像她这样只与那人见过两面的人,此刻也能深刻地感受到那份无法言说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