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新春才刚过去三天。
在这一日,雷梦杀便迫不及待地往琅琊王府里跑。
一进王府,他便看到萧若风正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悠闲地品着茶。
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温暖。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萧若风笑吟吟地看着雷梦杀,眼中透着几分好奇。
他放下茶杯,起身相迎,为雷梦杀倒了一杯热茶。
雷梦杀快步走到萧若风身边,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长叹一口气道:“来你这躲会儿清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
萧若风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雷梦杀的肩膀,安慰道:“嫂嫂现在有孕在身,难免会有些情绪波动的,你这当丈夫的应该更加的去关爱她。”
雷梦杀皱了皱眉,瞪了萧若风一眼,抱怨道:“现在又不是你妻子怀孕,坐着说话不腰疼。”
他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若风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雷梦杀,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雷梦杀无奈地摇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问道:“凌尘呢?”
萧若风指了指院子的方向,笑着回答:“奶娘抱去院子玩了。”
雷梦杀的目光随着萧若风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被王府奶娘抱着在院子里跟一群侍女们玩。
他沉默片刻,忽然认真地对萧若风说道:“老七,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把凌尘的娘追回来,小孩子没娘很可怜的。”
萧若风听后,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雷梦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每当自己提起这件事时,萧若风永远都是这副模样,说着同样的话。
他也明白,这个话题对于萧若风来说是一个难以启齿的痛处。
然而,这些年他也不敢在萧若风面前提起是安,有次提起是安,萧若风却先把自己灌醉了,从那之后,他便不再提了。
而现在,他儿子都有了,眼见这也马上要满周岁了,该放下的也应该放下了吧。
雷梦杀摩挲了手掌,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风风,你说我那妹子到底去了哪儿?这么多年来不回来看看我们,是不是把我们忘记了呀?”
而握着茶杯的萧若风顿了顿,扯了扯嘴角,低声回道:“许是……有事脱不开身吧。”
‘’唉~师父走了,寒衣也走了,东八跟长风当了雪月城的大城主跟三城主,柳月走了,晓黑也走了,洛轩走了,谢宣也走了,现在这天启城也就剩我们了。”雷梦杀感慨万千地说道。
“有缘自会相见,师兄又何必自怨自艾呢。”萧若风轻声安慰道。
“你到想得开。”雷梦杀睨了眼萧若风,伸手为自己重新倒了杯茶,抿了口,“风风,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敢提起,但我又好奇。”
“什么?”萧若风疑惑地看着雷梦杀。
“就是......你心里放下了吗?”萧若风抬眸看着雷梦杀,眼神深邃而复杂。
而萧若风自然明白雷梦杀在问什么,然而这个问题却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底。
沉默片刻后,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如果我说放下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如果我说放不下,那又能怎样呢?”
雷梦杀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萧若风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尽管他嘴上说着要躲开这清闲,心里却仍然挂念着李心月,担心她是否口渴不渴啊,饿不饿啊,或者有没有想要找人发泄情绪呀。
萧若风默默地注视着雷梦杀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那些记忆深处的人和事不断涌上心头。
没有人知道是安去了哪里,即便是百里东君,也不清楚是安究竟来自何处。
据百里东君的话来说,是安曾经与他说过她来自海的对面。
可海的对面究竟是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曾经,他花费重金向百晓堂打听关于是安的消息,但最终得知的却是,她最后一次现身的地点是东海边上的码头,之后便再无踪迹可循。
这三年里,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百晓堂打探消息,然而每次得到的答复都如出一辙。
是安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世人的视野之中。
院子里,萧凌尘的笑声将萧若风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他垂眸摇头苦笑,心中默默念叨着:“即便是拒绝了我,也不必如此的决绝吧,难道这里就没有你想念的人吗?或者说....你现在是和叶鼎之隐居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吗?而现在的我......却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