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安琪的父亲是林七油田第二中学刚刚调任过来的校长,故而父女二人便入住那座专门为干部所准备的干部楼中。
用过晚餐之后,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洒落在大地上。
程志忠拉着程安琪在阳台上坐下,开始了一场父女间的倾心交谈。
夜空中闪烁着无数璀璨的星星,宛如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一般耀眼夺目。
程志忠凝视着远方的星空,轻声问道:“安琪啊,你是不是心里头还在埋怨着爸爸呀?”
听到这话,程安琪微微皱起眉头,没好气地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程志忠,然后猛地站起身来,转身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程志忠望着被关上的房门叹了口气。
进入房间后,程安琪直径走向房间的角落,躺在了摇椅上,一晃一晃的。
她对着墙壁上悬挂着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颓废。
她伸手摸了摸身旁那把静静立在琴架之上的大提琴。
程安琪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将大提琴搬到跟前坐好。
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夜景,尽管此刻已是一片漆黑,但那些闪烁的繁星却犹如舞台上绚烂多彩的灯光。
紧接着,只见她轻柔地拨动琴弦,伴随着第一个清脆悦耳的音符悄然飘出,大提琴那独具魅力的音色瞬间弥漫开来,低沉婉转且充满磁性。
程安琪全神贯注于演奏之中,她灵活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跳跃,滑动,每一次触碰都恰到好处,既精准又饱含深情。
而坐在阳台上的程志忠则默默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香茗,随后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美妙动听的音乐旋律之中,任由思绪飘荡……
悠扬婉转,如泣如诉的大提琴声自干部楼内缓缓流淌而出。
而在这座干部楼的四周,则环绕着一片油田基地家属院。
院子里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在这片绿意盎然之中,还设有一处供人们休憩乘凉的场所,那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秋千,旋转木马等等。
此时此刻,正有四个少年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他们自幼相识,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
其中,那个脖颈上佩戴着红色绳子吊牌的男孩名叫李肆。
在这群油田子弟当中,他家境最为殷实富裕。
他的父亲李大海是油田基地的主任;母亲牛玲玲则经营着一家生意兴隆的饭馆。
另外还有一对男女,男生帅,女生扎着两辫子可爱。
他们俩是一对亲生姐弟,姐姐叫程苗苗,弟弟叫程芽芽。
他们的父亲程鹏飞是一名医生,母亲贾代玉则在油田后勤部工作。
还有一位容貌姣好的女生,她的名字叫做胡秋敏。
她的母亲胡悦和继父杨松柏共同组成了个重组的家庭。
此外,胡秋敏还有一个远在深圳读大学的哥哥。
原本四个人正愉快地闲聊着,突然间,一阵悠扬婉转,如泣如诉的琴音从不远处悠悠传来。
李肆立刻警觉起来,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欸!你们有没有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啊?该不会是这里闹鬼了吧?”
程苗苗则是剜了眼李肆,这明明就是音乐嘛,她轻轻合上双眼,竖起耳朵聆听。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着,嘴里喃喃自语道:“嗯……听起来倒是蛮悦耳的嘛。”
“是啊,我也有同感呢,但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呀?”胡秋敏也好奇地插话进来。
此时此刻,一直静静地站在大树旁边,身子斜靠着树干的程芽芽微微皱起眉头,然而嘴角却又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只见他轻声说道:“这应该是大提琴所发出的声响。”
“大提琴?”程苗苗似乎被这个答案唤起了某些记忆,她猛地拍了一下手掌,兴奋地叫道,“没错!我想起来啦,就是大提琴,没错了!”
李肆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略带嘲讽地咂了咂嘴说:“哟呵,你居然还知道什么叫大提琴啊?”
程苗苗一听这话可就不高兴了,她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到李肆跟前。
紧接着,她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捏住李肆的耳朵,并用力往上一提,同时提高嗓门喊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啊?”
李肆疼得龇牙咧嘴,嘴里不停地喊着:“痛痛痛!程苗苗,你快给我松手,再这么揪下去,我的耳朵可真要保不住啦!”
随着他的苦苦哀求,那如泣如诉般的琴声也骤然停歇。
胡秋敏一脸疑惑地看向李肆,开口问道:“咋突然就没声儿啦?正听得入迷呢!”
李肆揉着被拧红的耳朵,随口应道:“兴许是后面的她不会拉了,所以就拉不出来了呗。”
而此时的程安琪却默默地低着头,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手中那把大提琴上已经松弛下来的琴弦。
她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该换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