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侯爷,这是我们罗府的家务事,还请侯爷先回去休息吧。”罗老夫人虽然语气柔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身为一品诰命夫人,身份尊贵,即使面对陆嘉学这样的权贵,也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再加上是罗宜安的祖母,他也不能随意驳了她的面子。
陆嘉学眼神深邃地扫过罗老夫人,然后落在罗宜安身上。
他看到罗宜安微微点头示意,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于是,他嘴角微扬,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本侯便先回院子去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优雅。
罗老夫人看着陆嘉学离开的背影,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上一次在长公主府,这次在远景阁,这两个地方的共同点就是人多嘴杂。
这一次,不仅又丢了罗府的脸,更让整个京城又看了一场闹剧。
她心想,这个家确实需要好好整治一下了,不能再让外人继续看笑话了。
“母亲……”
罗成章刚一开口就被罗老夫人打断。
她神色严肃地说:“成章啊,宜安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孩子,宜宁又是我护着长大的孙女。至于宜怜,该如何惩罚,就由你来决定吧。我年纪大了,实在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便往外走去。
“祖母!”罗宜安急忙上前挽住罗老夫人的手臂,“我送您回去吧。”
一旁的罗宜宁也赶紧跟上,紧紧挽住罗老夫人的另一只手臂,笑嘻嘻地撒娇道:“我也要一起送祖母回去。”
罗老夫人看了看罗宜安,又看了看罗宜宁,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轻声说道:“好。”
待她们离开之后,陈兰也缓缓站起身来,带着大房的罗宜玉和罗宜秀一同离去。
林海如跟着起身,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乔月婵,然后用力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
此时此刻,前厅里就只剩下罗成章、乔月婵以及依旧跪在地上的罗宜怜。
乔月婵看到林海如对她如此不屑一顾,气得狠狠打了一下罗成章的手臂,不满地抱怨道:“二爷,她这是什么意思啊,竟然敢哼我!”
罗成章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啊,我现在已经够头疼的了。”
乔月婵垂下眼眸,撅了撅嘴巴,满脸委屈。
沉默片刻后,她突然指向跪在地上的罗宜怜,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压低声音斥责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不要去招惹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为什么要去自讨苦吃啊!”
“娘,我真的没有,明明就是沈姐姐在说罗宜宁的时候,二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我一巴掌,您看我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现在还疼着呢!”罗宜怜委屈巴巴地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说道。
乔月婵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将罗宜怜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先起来再说。”
然而,搀扶着罗老夫人的罗宜安此时心底一阵仓惶,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想证实自己心底的猜想。
她从刚才就一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香味让她整整记了十年。
她微微侧目看着罗老夫人,这股香味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祖母,您好香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罗宜宁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祖母,我也闻到了,您用的是什么香呀,好特别哦。”
罗老太太听后,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打趣地说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的鼻子可真是灵啊,跟小狗似的,那你们来猜猜看,我今天用的是什么香。”
“这个味道……有沉香的香气,还有檀木香,似乎还有麝香?”罗宜宁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一旁的罗宜安听罢,顿时紧张得咬住了嘴唇,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她实在是太渴望知道答案了,因为这可能是她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然而与此同时,她心中又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担心自己的猜测会得到证实。
就在她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时候,罗宜宁再次娇嗔着开口说道:“哎呀,祖母,您就别再卖关子啦,快点告诉我们这究竟是什么香嘛!”
罗老夫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那怀念之情,缓缓回答道:“这可是你们祖父年轻时,心血来潮为我调制的香,只放了三种香料,分别是麝香、龙涎香,以及那花椒。”
听到这里,罗宜安突然间便恍然大悟过来。
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苦苦寻找的那种若有若无、似近似远、仿佛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捕捉的香味,竟然就是花椒散发出来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的心跳突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上了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与此同时,一股深深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心脏。
这种恐惧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淹没其中,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她看着自己的祖母,那个从小就宠着她的祖母,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