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回龙域？”
那道带着严威又夹杂着些许温暖的声音，宛如春日里的微风拂过耳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在梵音身后响起。
是白帝！
他站在那充满戾气的迷雾之中，双手背在身后，笔直地挺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梵音的身影。
而这道声响瞬间将梵音从遥远的过去思绪中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声音她熟悉。
她微微抬手，像是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屑，“与你何干？”
白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依然坚定地说道：“既然已经醒来，就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梵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管得着吗？”
“大荒已经不适合你待了，我来时，沿路已有许多只妖兽因你的戾气而灭亡。”
梵音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看着白帝，轻蔑地笑了笑，“他们是妖，他们该死不是很正常的吗？”
白帝深吸一口气，尽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十万年了，你还是这么恨他！”
“不，我不恨。”梵音梵音猛地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悲凉和疯狂。
她死死地凝视着白帝，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怎么办？我想杀了他。”
白帝看着梵音那绝望而又疯狂的表情，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梵音乃世间独有的妖神，一妖一神，妖神合一，永生不灭。
她缺失一角，妖性尽失，此后便仅为那上古之神，龙域之主。
白帝原以为再度苏醒的梵音，会仅存善念，岂料她执念如此之深。
莫非真如冰夷所言，梵音在最后一刻，乃是有意求死。
因爱生怨，由怨生恨。
她内心深处的恨意，便是在彼时已然扎了根，深入骨髓，融为血肉。
白帝叹息一声，沉凝开口道：“可.....那人已然逝去。”
闻罢，梵音脸色骤然剧变，惊得半晌无语。
死了？
须臾，她轻笑一声，嘴角微扬道：“我还没杀他呢，他怎么可以死去呢？”
“你醒来的地方，是他离你而去后，自我惩处之地。而在你肉身消亡又重塑的那万年中，他便在那里陪了你了万年。”
梵音慵懒地伸展着那宛如绸缎般柔软的身躯，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听起来倒也颇为感人啊。”
随着话语落下，她那原本平淡无奇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白帝，“即便如此，又能怎样？他既已身死，这三界便再无人可与我抗衡。”
言毕，她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恶魔的咆哮，在空气中久久回荡，让人听后不禁毛骨悚然。
笑声渐渐停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许久之后，梵音再次开口问道：“他竟然舍得死？”
白帝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看着梵音。
片刻之后，他缓缓说道：“在你肉身重塑之后，他便求了个心愿，舍弃内丹，净化妖力，甘愿化为凡人，在人间隐居避世。”
听到这里，梵音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难以置信地紧盯着白帝，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他可是大妖，他那世间罕见的大妖之力，你竟然会应允？”梵音若有所思地紧盯着白帝，她实难相信，冰夷那世间罕有的强大妖力，怎会任其消散。
白帝沉默了片刻，“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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