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舟若有所思的看着梵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之色,下意识地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手掌不由地紧紧握成拳头,此刻的他内心有着纠结与顾虑。
面对梵音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赵远舟感到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启齿。
梵音见此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怎么,说不出口吗?”紧接着她眯起眼睛,似乎早已猜到了赵远舟难以言说之事,“又是因为离仑吧?”
赵远舟没有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发出一个简单的“嗯”字作为回应。
梵音长叹一声,悠悠说道:“朱厌,你是在顾及到为师的感受,是吗?”
“是。”
“就算以前我没出现,你们不还是照样如此嘛,现在又何必顾及我的感受?”
“可是.......师父........”赵远舟欲言又止,想要再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一脸为难地望着梵音。
的确,正如梵音所说,之前她未出现,赵远舟依然和离仑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而如今,赵远舟心中最为在意的事情便是,不论他和离仑之间这场争斗究竟会以何种结果收场,无论是谁在这场交锋之中受到伤害,对于梵音而言,不论是失去其中哪位徒弟,都会成为她心头的缺憾。
被世人称之极恶之妖的赵远舟是感性,但他不了解梵音。
所谓人有千千面,面面不一样。
而此时的梵音好似知道故事的结局一般,她抬眸直直的凝视着他,“虽说手心手背皆是肉,可倘若某一日这手掌中的某一处被侵蚀、腐烂,那么……恐怕也就唯有忍痛将其刮除了,不是吗?但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言罢,梵音不禁又发出了一阵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声。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所谓的悲天悯人,神爱世人之类的高尚品质,于她而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来人间之前,她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是自从来到人间以后,在与众人相处的这段时光里,梵音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原本冷硬如铁的心性竟也开始发生些许微妙的变化。
只是每当脑海中有这样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便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师父,您可知道怎样才能将白泽令合二为一呀?”
“不知道”。
然而,听到这个答案的赵远舟不禁狐疑起来。
就在这时,他那稍显怀疑的神情恰好被梵音给瞟见了。
只见梵音柳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娇嗔道:“你不相信为师?”
赵远舟闻言,“徒儿岂敢呐!”
尽管嘴上如此说道,但他的内心深处仍存有那么一丝丝疑虑。
看着赵远舟这般模样,梵音的心底早就有自己的小算盘。
稍稍停顿片刻后,梵音才又缓缓开口道:“我倒是知道英招他对此清楚。要不,咱们去昆仑山一趟?”
赵远舟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兴奋地拍着手叫道:“哎呀!果然还是师徒同心呐,我与师父之间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师父,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明日便启程赶往昆仑山吧。”
“好啊。”说着,梵音的脸上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