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始终坚信,宫子羽压根儿就并非宫门真正的骨血后裔。
毕竟,宫门执刃这样至关重要的权柄,绝不能轻易落入一个外姓之人手中。
为此,此前宫尚角曾亲自前往雾姬夫人那里探寻真相,宫远徵也偷得了一本详细记录着兰夫人自怀孕初始直至宫子羽诞生全过程的医案。
本以为手握这份关键证据便能稳操胜券的宫尚角和宫远徵,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棋差一招。
在宫子羽的身世之争中原本信誓旦旦答应宫尚角要说出实情的雾姬夫人,却在关键时刻突然反口不认账,声称之前所说皆是受到他人胁迫而撒下的谎言。
事实上,宫子羽的确是早产而来,绝非如外界所传那般是兰夫人怀孕之后方才踏入宫门。
然而,正当众人对真相感到愈发迷茫之际,宫尚角毅然决然地拿出了那偷来的医案作为有力证据进行反驳。
但即便如此,经过与雾姬夫人一轮又一轮激烈的反复对峙,最终宫尚角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他们已然不幸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回到角宫,宫远徵正满脸怒容地斜倚坐在墨池边上。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只茶碗,那愤怒的神情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他狠狠地将茶碗砸进了墨池里,溅起无数水花。
“我竟然上了那个老女人的当,不能就这么的放过她,我一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宫远徵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恨而变得有些嘶哑,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狰狞的小蛇。
此刻,坐在榻上的宫尚角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他那双平日里犀利无比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凶狠之色,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墨池。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缓缓开口道:“这一次,我们自己没有吃不了兜着走,就已经算万幸了。”
听到这话,宫远徵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半分,反而愈烧愈旺。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紧握成拳,关节处泛出惨白的颜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难道就这么算了?”
“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不算?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十足把握就别鲁莽行事,更别轻信他人。”
宫远徵却是满脸不甘地回应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平静的宫尚角突然间暴怒起来,大声吼道:“今天就是把涂了毒的刀子,你都得给我咽下去。”
说罢,宫尚角却依旧胸口剧烈起伏,嘴唇绷得紧紧的,拳头紧紧握住,眼中闪烁着怒火,但诧异的是,其眼角竟然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宫远徵还是头一回见到宫尚角如此大发雷霆之状,他转头看着他愣了一下。
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哥,你怎么了?”
听到这话,宫尚角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宫远徵稍稍迟疑了片刻,紧接着又试探性地追问道:“是不是那本医案,让你想起了泠夫人和朗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