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被带到客房之后,先是警惕地环视一周。这间客房布置得颇为雅致,雕花木床、青纱帐幔,至少比她住的客栈要好上很多。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指尖在窗棂上轻轻一划,将窗闩仔细扣好。
转身时,袖中滑出一包药粉,被她不动声色地撒在窗台缝隙处。
那药粉无色无味,却能在三息之间让人浑身麻痹。
做完这些,她才坐到床沿边上,指尖轻抚过锦被上精致的绣纹,和衣躺下。
“不知道狐狸精有没有将东西带回客栈去,那可是花了我好多银子的。”她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荷包。
毕竟是在外面,这一夜,她始终保持着半睡半醒的警觉状态。
翌日,鸟鸣啼叫,东方白才起身下了床。
她刚推开房门,就看见赵景煜站在廊下,一脸笑意的盯着她。
但他那笑意让东方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东方大夫昨夜睡得可好?"
“还不错,安王这么早站在我房前,可是伤者死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是本王觉少,散步至此。”
东方白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扯了下嘴角,鬼才会信。
可不知为何,东方白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嘉州那一次绝非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有就是昨夜他们之间的那对话,现在想来很是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王爷若是无事,在下还要去查看伤者情况,不过王爷应该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吧?”
“当然,不过本王很好奇,你找钱女医要做什么?”
“我无聊啊,所以找她玩啊。”
“就这样?”
“嗯。”
东方白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撒谎,她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钱嘉怡是她在京城唯一认识的人,不过就算最后见不到,她也无所谓。
然而赵景煜却突然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上扬,“东方大夫让本王想起一个故人.......”
东方白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不由的眉头紧皱,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睫毛的颤动。赵景煜身上清冽的沉香混着晨露气息扑面而来,她忽然瞥见他腰间半掩的羊脂玉佩,像极了在她梦中出现过的那块.......
她瞳孔骤然一缩,正待细看时,赵景煜却已直起身子。玄色广袖翻飞间,玉佩已隐入锦缎之下,只余一缕金丝绦穗轻晃着。
东方白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不动声色地错开半步。她抬眸时已恢复平静,毫不客气地回道:“王爷的故人想必也是位妙人。”
赵景煜闻言轻笑,修长的手指抚过腰间玉佩,指腹在玉面上轻轻摩挲的动作,莫名让东方白想起毒蛇吐信时的试探。
“确实妙得很......”他声音忽然压低,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跟东方大夫一样。”
此时晨风掠过回廊,卷着院中零落的梨花花瓣飘摇而下,一片花瓣打着旋儿,正落在东方白肩上。
赵景煜忽然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肩头落花,然而,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让东方白向后退了一步。
“王爷!”院门外突然传来侍卫急促的禀报,“钱女医的马车已到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