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将他这一连串不自然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轻轻的“嗯”了一声。
发间白玉簪子上的梨花与莲花纹样在月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而东方白不知道的是，这支看似寻常的簪子，是李莲花花了好几晚的时间，亲手雕刻的。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会就着微弱的烛光，小心翼翼地用刻刀在簪上勾勒花纹。
莲花代表着他自己，因为正是东方白，让那个骄傲的李相夷学会了做平凡如莲的李莲花；而那朵含苞待放的梨花，则象征着东方白带给他的新生与希望，就像初春的第一枝梨花，让他灰暗的世界重新有了色彩。
此刻，李莲花偷偷抬眼，看着东方白遥望月亮的侧脸，眼底泛起了温柔。
“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东方白轻声反问道。
“你离开前说要想一想......”话到这里，李莲花顿了顿，抿了下唇，接着问道：“你想好了吗？”
东方白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将问题轻轻抛了回去，“那你想好了吗？”
李莲花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街市，喉结微微滚动。他忽然站起身，衣袍在夜风中翻飞，朝东方白伸出手，“跟我来。”
东方白仰头看他，月光映照下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随后站起身，将手放入他掌心，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好奇道：“去哪儿？”
话音未落，李莲花已揽住她的腰纵身跃起，他们在京城鳞次栉比的屋顶间穿行，最终落在护城河畔。
李莲花松开揽着东方白的手，却仍握着她的指尖。
他指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街市，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你看那边。”
东方白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护城河边的柳树上挂满了莲花灯，河面上漂浮着梨花灯，在夜色中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灯光倒映在水面上，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东方白轻声问道，目光仍流连在那片灯海中，“怎么这么多花灯？”
片刻后，她注意到什么，转头看向李莲花，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只有莲花灯跟梨花灯？这么奇怪。”
“东方白。”李莲花忽然唤她全名，目光灼灼如炬，那双桃花眼此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李莲花不许叫我全名。”
好不容易酝酿到位的情绪就这样被打断，李莲花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轻笑出声，眉梢又挂上了那副随性的神态，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哦。”东方白闷闷地应了一声，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步。
“东方白，我这一生，攀过顶峰，也落入过谷底。当年名动江湖时，我以为快意恩仇就是人生至乐，后来遭人陷害，又觉得这世间不过是个笑话。”
李莲花忽然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轻颤的睫毛，“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原来是这样的。”
东方白望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忽然笑了。
“不是，你笑什么呀？我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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