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今天的鱼很新鲜。”何晓慧伸出筷子时，手腕有些发抖，夹起的那块鱼肉在半空中险些滑落，但最终稳稳落在东方白几乎没动过的米饭上。
东方白的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轻声回道：“谢谢。”
李莲花又注意到东方白始终没有动那块鱼肉，只是将它轻轻拨到碗边。
而何晓慧眼中的光芒又渐渐暗淡下去，方多病则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一顿饭在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夜深人静时，东方白独自站在庭院里望着月亮。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睡不着？”李莲花将外袍披在她肩上。
东方白拢了拢衣襟，靠在他肩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李莲花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
他温声道：“没关系的，慢慢来就好。”
东方白蹭了蹭李莲花的肩头，声音有些飘忽，“你知道吗，我原以为自己会恨她一辈子。可今天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李莲花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毕竟是血缘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慢慢来，不要为难自己。”
东方白沉默了片刻，月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带着几分迷茫与挣扎，突然轻声问道：“你说......我该原谅他们吗？”
李莲花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片刻的沉默后，他才缓缓说道：“原谅与否，我相信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东方白将脸埋在他胸前，想起今日何晓慧颤抖的手，想起那块被小心翼翼夹来的鱼肉，想起那声哽咽的女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李莲花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落的发丝，“或许可以从叫一声娘开始？”
“做不到。”东方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李莲花眼中盈满笑意，指尖点了点她微皱的鼻尖，“又嘴硬了。”
“我哪有。”
“是，夫人说没有就没有。”李莲花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东方白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绣鞋在空中轻轻晃动。
“李莲花，你干吗？”
李莲花故作无辜地眨眨眼，“睡觉啊，夫人以为我要干吗？”
“没什么。”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夫人是想......”
“我没有。”东方白急急打断，却在对上他促狭的目光时，羞恼地捶了下他的肩膀。
李莲花朗声大笑，抱着她回到房内，走向床榻。
青纱帐落下。
东方白环着李莲花的脖颈，“你今天还顺利吗？”
李莲花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几分戏谑，“夜深了，夫人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会不会太煞风景了？”
话音未落，他微微抬头吻上了东方白的唇。
窗外夜风拂过，纱帐轻晃，掩去一室旖旎。
与此同时，何晓慧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娘。”方多病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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