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的手在东方白掌心微微发颤,指尖冰凉得不像话,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下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像只被困在蛛网里的蝴蝶,徒劳地挣扎着。
“李莲花......”东方白低声唤道,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将他带离这里。
他们来到院中的凉亭里,她扶着李莲花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却驱散不了李莲花此刻的寒意。
东方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他搂进怀里,李莲花的额头抵在东方白的身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那是她常年研习医术留下的气息。
这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但胸口仍像压着一块巨石,闷得发疼。
“为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东方白轻轻拍着李莲花的后背,“人心难测。”
而屋里的方多病方才看到李莲花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蹲下身,捡起那把碧玉刀,刀身映出他担忧的面容。
一个是他亲爹,一个是他患难与共的朋友,论辈分,他还要叫李莲花一声师叔,再往亲一点的关系想,他是他的姐夫。
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放下碧玉刀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拿着两坛酒找到了他们。
他将就放在李莲花面前,语气轻松,眼角却带着几分关切道:“给你温了一壶酒。”
李莲花看了看身边的东方白,扯了扯嘴角,看向方多病浅笑着打趣道:“臭小子,这找酒还挺厉害的。”
方多病闻言笑了笑,“这酒喝多了伤身,话憋在心里头更伤身。来吧,陪你喝一杯,把不痛快都吐出来。”
东方白看向方多病摇了下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欣慰,“方小宝,你长大了,懂安慰人了。你们喝吧,我去给你找点下酒菜。”
“姐姐,你倒是不客气啊,这可是人芩婆的地盘。”
“那这也算是我师娘的地盘吧,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她的徒儿媳吧。”
然而,东方白在厨房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现成能下酒的菜,而她也不会做菜,心想着还是算了吧。
可就在这时,前院传来苍老的女人声音。
“擅闯者,死。”
东方白一听,“不好。”
当她跑到凉亭时却看到李莲花对着年老花白头发的女人恭敬的作揖,“师娘,不孝徒拜见师娘。”
听到这话,东方白才松了口气,原来那人便是李莲花的师娘,芩婆。
她常年隐居云居阁,虽鲜少露面,但武功医术皆深不可测。
她颤抖着抚上李莲花脸颊,红了眼眶,“相夷......是相夷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师娘。”
芩婆的手在李莲花脸上停留片刻,突然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哽咽中带着几分嗔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这些年你死哪去了。”
芩婆瞪了他一眼,却转身看着东方白,怔了一下,随后对东方白招招手,“丫头,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