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穆战霆从阴影中走出,枪尖挑着一枚留影珠——正是当年应则唯剖取南娆妖心的画面。
"这场戏,我们演得可还像?"
天边雷云翻涌,而真正的杀局,此刻才刚开始。
"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穆战霆当众挥剑割裂袍角,布料撕裂声惊得众修哗然。南虞背对众人,指尖却在袖中与他飞快交换了银蛟珠。
"穆少主好大的火气。"她冷笑转身,伐魔令在掌心灼灼生辉,却无人看见令底暗藏的七浮金纹——那才是真正的追凶符。
当夜,两道身影在九幽禁地汇合,面前水镜正映出应则唯挖心的罪证。
"继续演,"穆战霆擦着染血的长枪,"下一个该'误伤'殷琊了。"
穆战霆披头散发,踹翻狱卒的酒坛,醉醺醺地闯进地牢深处。
"南颐前辈!"他劈开玄铁锁链,扶起枯瘦如柴的男子,"应则唯杀南娆、夺妖心的事,您……"
南颐颤抖着掏出一块记忆晶石,里面赫然是应则唯剜心的画面:"他怕我说出去……"
众人汇合时,墨行徵听完来龙去脉,手中茶盏"咔"地捏碎:"所以帝君之位……本就是血染的?"
夜风卷起南虞的伐魔令,露出背面暗刻的"诛"字。
南虞剑指应则唯,声音发颤:"你可曾……哪怕一刻……想过放过我娘?"
应则唯周身冥火翻涌,却在听到"南娆"二字时微微停滞。
"自负如我,竟会被一句'一生一世'乱了道心。"他低笑,指尖抚过心口那道早已愈合的剑痕——那是当年南娆刺的,"可惜恻隐……终究敌不过天命。"
冥界之主的威压骤然爆发,而南虞的泪与剑同时落下:"原来你爱的,从来都是能助你成神的涅槃心。"
梵骨禅心在她眉心绽放金光,映出应则唯眼底最后一瞬的恍惚——那或许是冥主千万年来,唯一一次像凡人般后悔的模样。
"心魔?别无选择?"
南虞冷笑,指尖的剑锋映出应则唯扭曲的倒影。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诛心:
"娘亲到死都护着那枚你送的玉佩……"剑尖挑出他怀中的九眼七星玉,"而你,连杀她时都不肯摘下面具。"
玉佩坠地碎裂,露出内里暗藏的噬心蛊——原来所谓定情信物,从开始就是杀器。
应则唯盯着那只蛊虫,突然癫狂大笑:"她明知有毒……竟还日日佩戴?"
南虞的剑穿透他心脏时,终于落下泪来:"所以我说…………你不配提爱。"
远处赤帝图的火光冲天而起,将这场虚伪的深情烧得干干净净。
"报仇?!"应则唯低笑后,仰天大笑,周身冥火翻涌,"就凭你们这些蝼蚁?"
他抬手间,整座道生天剧烈震颤,仿佛连天地都在他掌中臣服。
南虞却只是平静地举起七浮造业书,书页无风自动,金光如锁链缠绕应则唯四肢——
"不是我们。"她轻声道,"是娘亲留给你的………………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