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红玉僵住:“是、是……”
“那你见了本王——”他忽然冷眼扫去,“为何不跪?”
满院仆从哗啦啦跪倒,司徒红玉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苏璃噗嗤笑出声。
当晚,司徒家收到琅琊王府退回的十八箱“赔罪礼”,最上头搁着那包被碾碎的山参。
夜深人静,萧若风摸进苏璃厢房,手里捧着个锦盒。
“赔罪礼。”他打开盒子,里头躺着对白玉耳坠,坠子雕成小药碾形状,“我亲手刻的。”
苏璃拿起耳坠对着灯看,药碾底部竟刻着“若风”二字。
“幼稚。”她轻哼,却任由他为自己戴上。
窗外春雨淅沥,他忽然低头吻在她耳垂:“璃儿,我醋了。”
“嗯?”
“今日给你牵马的侍卫,看了你三眼。”他咬她耳尖,“明日就调他去守皇陵。”
*
子时三刻,苏璃的药房被“砰”地撞开。
浓烈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萧若风踉跄跌进门,玄色锦袍上沾着大片暗红。
“王爷?!”苏璃丢下药杵冲过去扶他,却被他反手扣住腰肢,整个人栽进她怀里。
“抓到了……”他额头抵在她肩上低笑,呼吸灼热,“青王府十七暗桩……一个没留……”
苏璃指尖触到他衣襟上的血,心头猛颤:“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他仰头看她,眸中醉意潋滟,“是他们的。”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他眉梢一道血痕,妖冶如朱砂。
苏璃拧了热巾帕给他擦脸,却被他捉住手腕。
“别动。”她蹙眉,“伤口沾了酒,会溃烂。”
萧若风忽然翻身,将她压倒在药柜前。
“溃烂就溃烂。”他指尖抚过她唇瓣,声音沙哑,“反正……你会救我。”
药柜被撞得哐当响,瓷瓶骨碌碌滚落满地。苏璃耳尖发烫,刚要推开他,却见他身子一歪,枕着她膝盖滑坐在地。
“朝堂如牢……”他闭眼呢喃,“唯见你时……似见春风。”
苏璃指尖僵在半空。
月光描摹着他凌厉的眉骨,此刻却温顺地舒展着,长睫投下浅浅阴影。她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眉间那道常年不散的褶皱——
这是天启城最锋利的剑,此刻却在她掌心敛尽锋芒。
“萧若风。”她轻声问,“你醉了吗?”
“醉了。”他蹭了蹭她膝头,“所以……可以说实话。”
夜风穿堂而过,带着药香与酒气纠缠。
三更梆子响时,萧若风忽然睁眼。
“璃儿。”他抬手遮住她眸中月光,“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
苏璃心跳漏了半拍:“忍……什么?”
他喉结滚动,忽然撑起身吻在她眼睑。
“忍这个。”
蜻蜓点水的触碰,却烫得她浑身一颤。
天光微亮时,苏璃在药柜后发现个檀木匣。
匣中整齐码着十八封未寄出的信,每封落款都是“若风”。最早那封写着——
「见苏姑娘第一面,便觉金针非刺我手,实刺我心。」
窗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合上匣子。
萧若风倚门而立,衣冠楚楚哪有半分醉态?只是耳根通红:“昨夜……我可有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