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心头微颤:“为什么……”
“因为……”他忽然单膝跪地,捧起一盏琥珀色的酒,“我百里东君酿尽天下酒,却唯你是——我醉不了的春风。”
夜风骤停。
苏璃呼吸一滞,指尖微微发抖。
她该走的。北阙的追兵将至,她不该连累他。
可此刻,他仰望着她的眼神那么亮,像是把整片星空都装了进去。
“……傻子。”她轻声道,嗓音微哑,“酒怎么会醉不了人?”
百里东君笑了,将酒盏递到她唇边:“那你试试?”
苏璃接过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清甜中带着一丝缠绵的烈,像是春日的暖阳融化了冬雪,又像是……
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百里东君忽然倾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醉了吗?”他低声问。
苏璃耳尖通红,却倔强道:“……没有。”
“那再试一次。”
这次,他吻得认真而温柔,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将她牢牢拥在怀中。
苏璃闭上眼,手中的酒盏“啪”地落地。
——她终于醉了。
竹林深处,唐莲捂住司空长风的嘴。
“嘘!别出声!”
司空长风掰开他的手,咬牙切齿:“你们大半夜把我从酒桌上拉来,就为了看这个?!”
唐莲兴奋道:“多感人啊!师兄终于开窍了!”
“感人个屁!”司空长风翻了个白眼,“那‘十二星辰酒’用的全是我珍藏的原料!百里东君这个见色忘友的——”
“唰!”
一道剑气擦着两人头顶掠过,削断一截竹枝。
百里东君的声音远远传来:“再偷看,下个月酒钱翻倍!”
翌日清晨。
苏璃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百里东君肩头,身上披着他的外袍。
晨光熹微,他正低头把玩她的发丝,见她醒了,笑道:“睡得可好?”
苏璃慌忙坐直,却被他拉住手:“躲什么?昨晚可是某人抓着我的袖子,说‘不许走’的。”
“我……那是醉话!”
百里东君低笑,忽然正色:“苏璃,从今往后,你的生辰,我年年都陪你过。”
苏璃笑容一僵。
北阙的密信还在袖中,像一把刀,抵在心头。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好。”
雪月城,议事厅。
李长生将一封密信拍在桌上,神色凝重:“顾家满门被灭,现场只留下这个。”
信笺上,一枚染血的玉扣泛着冷光——正是天外天独有的“寒魄玉”。
百里东君蹙眉:“玥风城的手笔?”
“未必。”李长生摇头,“顾剑门昨日传信,说他掌握着玥风城勾结北蛮的铁证,今日就……”
“师尊是让我去查?”
“你与顾剑门有过交情,他若还活着,或许愿见你。”李长生顿了顿,“带上苏姑娘,她精通药理,或能验出毒物线索。”
百里东君耳尖一热:“为何非要带她?”
李长生似笑非笑:“怎么,舍不得?”
“谁、谁说的!”
三日后,顾家别院。
苏璃扯了扯身上繁复的侍女裙裾,低声道:“非要扮作夫妻?我当丫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