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向烛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祁云照的脑后，缓缓说道，“东西是我收来的，只是放在商会而已，我打一声招呼，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他的手宽厚又温暖，抚上祁云照的瞬间让他想起了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爸爸，加上自责和刚才的恐惧，连串的泪水就从眼眶中滑落。
他连忙把卫衣的帽子拉到前面掏出躺在里面一路的筷枕，递给了温向烛。
温向烛把它收进了西服口袋，抽出胸口的方巾递给他，祁云照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抬起头来。”随后温向烛用着疑问的语气说出了他肯定的结论“偷窃癖？”
祁云照骤的睁大双眼愣住了，温向烛如此准确又轻而易举的说出了他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像是在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内把他扒光看透。
“嗯”除了承认，他没有别的选择。
“你无法抗拒偷窃的欲望，又为过程中的紧张、焦虑感到兴奋，但通常之后会觉得内疚、自责、羞耻或害怕被发现，可即使这样，到了下一次，你的偷窃欲仍然出现，不断重复……”温向烛的语调平缓又不带有感情，像是一位医生宣告着诊断的结论。
“你有想过他可能会给你带来的影响吗？还是你想任其发展，等真的有一天警察找到你，你的同学，朋友，甚至学校的老师都会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我不想这样的！我……我控制不住”，说到这里祁云照再也忍不住了，崩溃的掩住脸，哭了起来。
“去看过心理咨询师或者精神科医生吗？”
“我不敢，我告诉他们，就是多一个人知道。”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呢？”温向烛的话，像是无尽黑暗隧道里的一束光亮，让祁云照本觉得无可救药的自己又有了希望。
反正温向烛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让他来帮助自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温向烛会如何帮自己呢？
像是看出了祁云照的疑虑，温向烛开口道“我上学的时候是学心理学的，大学的导师在治疗精神障碍方向也很有研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温向烛特意加重了“愿意”这两个字。
但实际上，祁云照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攥了攥衣角，问到“那，您打算怎么办？”
“周日你没课，下午六点来我家，我们聊聊？”祁云照点头应下，不仅仅是他自己迫切想要改掉这个癖好，而且他现在有把柄在温向烛手里，所以其实无论温向烛刚才提出的是什么样的提议，他都会答应下来。
回到宿舍，房间里漆黑一片，但祁云照一点也不想开灯，手里攥着刚才温向烛给自己的方巾，他竟鬼使神差的把方巾凑近鼻子闻了闻，是淡淡的檀木香。
祁云照从小的鼻子就很灵，高中时他就能从篮球框下扔着的一堆校服里仅靠鼻子就闻出哪件是自己暗恋男生的外套。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意识到他对气味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敏感和依赖，他记忆中每个熟悉的人都带有他们自己的味道，只要想起这个人，就能想起他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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