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想着上辈子永琏因为哮喘，最后因为口鼻糊满芦花而死。
他想，如今昭明和皇后既然是表姐妹，如今少不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后若是身故，她一个先皇后表妹，还只是个宫女身份，在宫里怕是不能这般自在了。
于是吃着晚饭的时候，进忠和昭明详细的说了。
宫里头有芦苇的地方并不多，昭明想着明日就告诉皇后留意一下。
联邦空有科技，医疗水平还是相当落后的，目前哮喘这类病症也没个治愈应对措施。
她有些忧愁，表姐也真是大意，嫡皇子的病症怎么能阖宫皆知呢，这也太危险了。芦苇那东西宫里就算不种植了，从别处夹带点也是相当容易呢。
而且这事儿怎么和皇后说比较稳妥呢，骤然提起只怕是刻意。昭明想到永琏最近也确实有点咳嗽，刚好她可以以此为由，和琅嬅说她查看了些典籍。
进忠早就准备好了，他拿出来光脑给她看上面的文献记录，“就不辛苦我的昭昭自己去找啦。”
她侧头亲了进忠一下，“老公你真好！”
……
很快，宫里重芦苇和柳树的地方被清理干净，种起了石榴树。
“少一些飞絮其实也是好的，宫人清理起来也方便，也省的娘娘们散步的时候被迷了眼睛。”
高晞月很赞同昭明的说法，“就是啊，一到春天，柳絮飘得到处都是，冷不丁一碰到，还呛得很呢。”
贵妃身子是略微弱了一些，她本来就有寒症，心肺功能不算好，自然也讨厌这些。琅嬅眼下叫人清理干净了，她最高兴。
别人如何想，并不在琅嬅的考虑范围。后宫这么大，妃嫔也不在少数，皇上就一个，太子之位也就一个。这些女人当然是要无休止的争斗。
所以眼下不过是维护表面的一团和气而已。而她富察琅嬅正位中宫，要的也不过就是这表明上的和气罢了。
如懿不在宫里，倒也算风平浪静。除了皇上宠幸了阿箬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惢心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现在在长春宫当差，还有一些恍惚。原来，做宫女的，月例银子是可以按时发放的。御膳房的人，是会给她们好脸色的，饭菜也都是热的。
分工也是明确的，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压着在一个人身上。
昭明和莲心同为长春宫的大宫女，昭明还是琅嬅的娘家表妹，可惢心瞧着，琅嬅虽然对昭明更亲近偏袒，但也算是一碗水端平。
所有的活计是莲心与昭明分摊，莲心不会一边伺候琅嬅一边还要照顾昭明。
惢心抿了抿嘴唇。
李玉来找过她几回，无一次不是说着主……乌拉那拉庶人在冷宫的辛苦。
要是没过过这样正常的日子，惢心还能劝服自己死心塌地的跟着如懿。但如今，她做不到了。
“李大哥，奴婢如今只是个很普通的长春宫的小宫女，听候皇后娘娘差遣罢了，没什么能力帮助冷宫那位。”从前冷宫那位没少差遣她去吩咐李玉为她做事，惢心也知道这样并不好。
“李大哥，奴婢毕生的心愿就是和心爱的人生儿育女，把孩子抚养长大，过最普通的日子。如今已经求了皇后娘娘恩典，月底就可以出宫了。”她年纪不小了，以前伺候冷宫那位也从没有时间想这些。
那日昭明拉着她问她，第二日皇后娘娘就叫她到跟前，说了要放她出宫的事情。
李玉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惢心竟然是这样想的。
她不愿意在宫里。
她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情感。
她也不愿意帮娴妃娘娘了。
李玉深深地看了几眼惢心，而后道，“你好生保重。”
这事儿别人不知道，进忠却知道的。
他心里止不住的嘲笑李玉，做那般深情姿态有什么用，还不是帮不到心上人。
他正想着呢，昭明拎着一个小罐子走过来了。
这个季节好吃的水果确实不多，昭明去南果房买了些葡萄，在御膳房熬了些葡萄甜水给进忠送来甜甜嘴巴。
人偶靠食物获取到的能量并不多，可是他们尝个味道总是有的。
昭明想，进忠当值怪无聊的，都不能玩光脑，还得打起精神。不如吃点甜甜的，心情还会好一些。
李玉也看见昭明走过来了，他按照惯例询问一句，“可是皇后娘娘有事要禀报皇上？”
昭明摇了摇头，“我今天休息，所以来给进忠送点糖水。”
一句话，养心殿前当差的，不管是人类还是人偶，都酸的眼泪能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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