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东西自然很难夹带到宫里,但是进忠有他自己的门路,
昭明很快就拿到了藏红花和黎葫芦跑过的西洋参,只等着合适的时候给皇上都用上。
“你就不觉得本宫要做的事情大逆不道吗?”昭明依靠着进忠,侧头问他。
进忠摇头,“殿下这般做总是有您的道理的,奴才只需要听从您的吩咐,扶着您的手走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去。”
他头贴着她的颈侧,这个姿势,让昭明莫名的想起了她皇阿玛在世时豢养的某个大型犬类,也是这般,平素看着凶狠吓人,可是撒起娇来也让她招架不住。
她轻轻的亲了亲进忠的额角,“那你可要陪着本宫一路走下去。”
熄了烛火,昭明窝在进忠怀里,不一阵儿就进入了梦乡,可是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依旧是那个叫魏嬿婉的女孩子。
这次的梦里,她已经终于从嘉嫔的宫里出来了,进忠用计谋救她出了苦海,可是前路渺茫,对她来说,不亚于一只脚踏入另一个深渊。
人生如泡沫幻影,走马观花。
“进忠!”昭明一下子被吓醒了。
魏嬿婉,她,她杀了进忠!
昭明看向身侧,心有余悸。
进忠被她一声惊醒,心知她做了噩梦,赶忙抱住她,“奴才在这儿呢,奴才在这儿呢,不怕不怕。”
她在梦里亲眼目睹了进忠被王蟾勒死时那一幕,他双目突出,血管暴起,拼命挣扎着,却只能不甘心的,无声无息的,被勒死在了江南的行宫里。
心好疼……
好像有什么被剜掉了一块……
此时醒过来,见到活的好好的进忠,昭明仍旧心有余悸,因为害怕,身子也还微微的颤抖着。
进忠轻拍着她后背,亲亲她的额角,“梦都是相反的。”
对。
她的梦里从始至终她都没出现过。
怎么可能呢,她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昭明抬头,痴痴的看着进忠的面容,一寸寸的抚摸着他的脸。
他是她的夫君,她的爱侣,她不可能弃他于不顾,任由别人主宰他的生死。
“进忠……”
“奴才在这儿呢。”进忠握住她抚摸着他脸颊的柔夷,轻吻了几下,“奴才在这儿呢。”
明儿他还要上早朝,昭明不欲折腾他了,于是又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进忠上朝去了,颂芝给她梳着头,有些奇怪,“您今日怎么心神不宁的?”
昭明沉吟了一下,半晌道,“去查一查,浣衣局今年是不是新进了一个宫女,叫魏嬿婉。”
颂芝奇怪极了,一个小宫女,怎么还有名有姓的呢。浣衣局那等做苦力的地方的宫女,还劳得她小主子这般惦记?
奇怪归奇怪,颂芝还是照着她的吩咐去查了一查。
颂芝动作很快,进忠都没下朝呢,昭明已经拿到了魏嬿婉的生平。
她闭了闭眼睛。
恐怕梦里是真的。
那大约是个没有她的世界,这个身世凄苦的小宫女,借着进忠的谋略她她自己的韧性好学,一步一步的爬上权力巅峰。
昨夜再次入睡后,她梦到了这个姑娘的后半生。杀了进忠之后的又十年,她被悔意迟来的皇上折磨的不成人形。
然而那又如何?
她还是让爱新觉罗家后世子孙的血液中,身上都流着她一半的血脉。入皇后陵寝,受万世朝拜。
她成功了。
昭明看着眼前薄薄一页纸,短短几句话能潦草概括出的,魏嬿婉的前半生,她久久不能言语。
她该恨魏嬿婉的,恨她还是最后做主杀了进忠。
可她又恨不起来。
怎么偏偏就恨不起来呢……
“殿下?”颂芝有些不明白,“是奴婢查的哪里有纰漏吗?”
昭明摇头,“无事。”
能生又能杀,这样的人才,放进她四哥后宫,未免可惜。
这般好学,该是个——封侯拜相的人才啊!
有她在,魏嬿婉不会和进忠再有其他瓜葛,魏嬿婉杀不了进忠。
“去把她调出……不,本宫听说她有个不求上进的,在冷宫当差的青梅竹马?”
颂芝点头,“是有这么个人,要奴婢查一查吗?”
昭明想起梦里的凌云彻,冷笑起来,那么个窝囊废,还值得她查?
“找个人盯着凌云彻和冷宫的乌拉那拉氏,等他们有动作了,就想法子透露给魏嬿婉,叫她清清楚楚的知道,男人,都是什么腌臜的狗东西!”
“等她认清楚了,在调人到翊坤宫来。”
小主子要求奇奇怪怪的,不过作为翊坤宫两任主子的头号狂热支持者,颂芝从来不会质疑她主子的决定,“是,奴婢马上去办。”
梦里的进忠对魏嬿婉倒是痴迷。
想来也是,黑暗的后宫里,忽然有这样一只藤萝一般坚韧的女孩子,根深深扎在土里,不断的汲取营养,依靠着参天大树努力使劲的往上爬,想去看一看顶端的阳光。
真的很美好,很吸引人。
昭明端起茶盏,这样的人物,她该重用。
至于进忠。
她对自己的眼光有自信,相信他是个忠贞的人,既然爱她了,就不会爱别人。
昭明闭了闭眼睛,魏嬿婉这样能干的人才,弃之不顾未免可惜。
金玉妍这个北朝疯狗,也未尝不可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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