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朝中也没有什么别的大事，讨论的仍旧是关于满蒙联姻的事情。
科尔沁使者今日也到场，以观望的姿态，也有几丝急迫，想要尽快促成公主下嫁的意思。
他看到昭明时，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康熙在位的时候就有出巡蒙古的传统，到了雍正朝也没有落下。昭明作为当时最受宠爱的公主，自然是被雍正亲自带在身边的，作为蒙古公卿，博尔济吉特阿扎克自然见过昭明。
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她那时尚年幼，与怡亲王在帐篷里面说笑，当时她说了什么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有一句“本宫最大的愿望就是像舅舅那般，把敌人的头颅垒成京观，筑成高墙，让他们一想到我，看到我，只有畏惧，不敢再生出半点虎狼之心。”
一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女孩，脸上都是笑意，童声稚嫩清脆，可她嘴里的话，却跟她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句话他至今记得，即使时过经年，他看见她时仍旧胆寒。
而她嘴里的“舅舅”，正是赫赫有名的虎将年羹尧。
西北西南边陲，无人不晓他的姓名，阿扎克也有所耳闻。
他努力甩掉脑海里那不是很好的回忆，如今的长公主已经嫁人，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了，大概不会有当年的残暴想法了……吧？
阿扎克不太确定的顺着她的目光往武将序列里看去，一个满脸横肉的，杀气腾腾的男人，看着年事已高，但风采不减。身着官服，一脸不悦的垂着眼眸。
看他一眼就感觉一股子凛冽的杀气。
他身后站的是和他长相相似的，魁梧的壮年人。
“科尔沁部请求与大清联姻，倒还挑三拣四选上了，有意思。”
昭明似笑非笑的看向阿扎克，“博尔济吉特大人，这就是你科尔沁部的诚意吗？”
阿扎克努力挺直腰板，他的底气来自于弘历暧昧不明的姿态，两方对弈，自然是你强我弱，你弱我强。
大清的皇帝惧怕草原势力也是他来之前特地打听过的，现在在位的这个，不似康熙爷那般提防蒙古，也不似雍正爷那样强势。
他容易被朝臣规劝，被强势的做派拿捏。
其实蒙古诸部势力真的会让大清忌惮吗？在皇太极入关时或许需要蒙古部族辅佐，到了顺治的时候，蒙古的皇后他说废就废了，博尔济吉特氏只能连夜再送人入京，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到了康熙朝，娶了蒙古福晋的阿哥直接被踢出夺嫡的塞道，他们还得笑脸相迎，称皇帝大可汗。
到了乾隆朝，几代马背上厮杀过的，皇权最集中朝代，别说嫡公主了，就是让他们把亲王送入京城为质，他们难道敢说不吗？
阿扎克心里当然也清楚，不过他还是想要尝试拉锯一下，万一是长公主诈他呢？
他话还没说出口呢，又听她问，“难不成本宫还活在太祖时期，你当孛儿只斤氏是还能与我爱新觉罗氏掰一掰手腕的黄金家族吗？”
孛儿只斤氏，是太祖入关之前博尔济吉特这个草原大族的满语称谓，如今满汉联姻汉化多年，他们也都学起汉家文化，再听起来原来的故称，阿扎克自己都觉得有说不出的讽刺来。
“若真如此，我大清铁骑尤在。镇国公年大将军就在你跟前，有不服的，不忿的，不臣的想法，尽管跟他说。”
昭明话音刚落，年羹尧就回身抱拳，“博尔济吉特大人。”
他沉声道，“年某虽老矣，尚可一战！犬子亦然。”
年兴也冲着阿扎克抱拳，“如今四海来朝，边关安稳，到底没能让长公主一观京观，也算家父生平一大憾事。”
你可别憾事了。
阿扎克又想起当年的京观人头垒高墙的话了，他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忘了的场景又一次袭来。大家相安无事多年，科尔沁那点人口，哪里舍得和大清硬碰硬呢！
“臣属当然不敢，博尔济吉特氏绝无此意，科尔沁部绝无不臣之心啊！皇上明鉴，长公主明鉴！”
阿扎克站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心里都在骂，皇帝你早说你不愿意嫁嫡公主啊！搞这死出，这几天和你的朝臣们演的真像，还让人搞出来太后与皇后嫁女的争端演给他们看！
真阴险啊！演的你们快累死了吧！把我一个千里迢迢来求娶的使臣演的一愣一的，跟耍猴似的！亏他之前还那么高兴呢，以为大清真的成软蛋子了。
昭明给进忠使了个眼色，进忠立时过去把阿扎克扶起来，“博尔济吉特大人，您这是干什么，皇上和长公主也没生气呀。您说不远千里来促成大清与科尔沁联姻，往后和咱们大清那就是儿女亲家了，这弄得像咱们以势压人似的。”
……
长公主和额驸，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闹得是哪一出啊？
阿扎克心说，这还不够以势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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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里章总时期真的很霸道，朝堂和他本人都十分武德充沛，打这边打那边的，就是一个吭哧吭哧的找人打仗，准噶尔当时直接给打没了就是。而且后期博尔济吉特氏豫妃入宫也能看出来了，顺治时期科尔沁还敢送女子入宫要皇后的位置，但富察氏身故之后他们根本没敢送人入京，继后上位之后才敢送人，进宫的时候也是从嫔位慢慢起的
所以我们昭昭有底气指着使臣鼻子问他是不是要造反。这个地方真的很迷惑如懿传为啥把章总搞那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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