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当事人如懿和凌云彻一个坐在上位,一个跪在地上。告发之人颖嫔站在一旁,昭明和进忠坐在弘历下首——今日本来进忠下朝后昭明来接他,远远的看着颖嫔风风火火求见,昭明好奇之下就留在养心殿旁听了。
弘历的面色实在是说不上好,尤其是延禧宫宫人承认如懿经常与凌云彻谈天。
他一下子就想起木兰围场时,他腿上受了严重的伤,如懿却只顾着给凌云彻邀功求情的事情了。
再听昭明说如懿用凌云彻类比昭明额驸……弘历就感觉到了一丝背叛的味道。
“凌云彻在冷宫时救了臣妾,臣妾才想要报答他,提拔他。至于彻夜想谈,也是皇上冷落臣妾,臣妾心中苦闷,才和凌云彻说了几句。殿门外台阶上,周围都是宫人,臣妾没有半分越矩,和他不过兄弟之情……”
如懿申诉到一半,昭明用帕子掩唇兀自笑了起来,大家有些不明所以看向她。
昭明却朝着弘历道,“四哥 皇贵妃这说辞是不是听着耳熟呀,好似四哥最初选秀那日,皇贵妃姗姗来迟,四哥把玉如意递给她,皇贵妃嘴里说的便是——”昭明学了起来,“‘我与弘历哥哥如兄弟一般,怎么能做你的福晋?’”
“只是不知,皇贵妃这和四哥如兄弟一般的情感,是如何变成今日的‘青梅竹马,情比金坚,愿得一心人,只是想做皇上的妻子’的?”
如懿没有想到这一茬会被昭明翻出来说,颖嫔听了夸张的捂着嘴巴,一副惊讶的不得了的样子,“原来看着皇贵妃对皇上一副深情款款,臣妾等侍寝后皇贵妃见了就是要吃人的嫉妒模样,还以为皇贵妃多么爱重皇上呢,原来只是如兄弟一般的情感吗?”
如懿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承认了当初对弘历确实只是兄弟一般的感情,那她对富察琅嬅抢走她嫡福晋身份耿耿于怀、对皇上口口声声的爱和喜欢,“马上墙头遥相顾,一见之君即断肠”都是假的,都是她的谎言。
不承认,说自己是女子的羞涩,那显得她当时的婉拒十分虚伪,而她现在说的,对凌云彻的兄弟之情,也就变得十分暧昧不可信了。
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如懿从未想过它会变成回旋镖,把此刻的自己扎的鲜血淋漓。
如懿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此刻的情况早就超出了她能应对的范围。
“臣妾……臣妾当时年少,对情爱懵懂,以为自己对弘……皇上只是兄弟之情,后来才明白情根深种。”
如懿最终想了一个自以为周全的解释,昭明没给她机会,“所以现在皇贵妃也是对与凌侍卫之间的情感懵懂,才也觉得是兄弟之情吗?”
“长公主何必咄咄逼人。”如懿实在不知道如何辩说下去了,她看向弘历,“皇上难道也不相信臣妾吗?”
弘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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