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琐匆忙地从江馨儿的包里翻出隔壁的备用钥匙,推门而入。“琐哥——怎么这么早急匆匆来这边…是轻晗有什么事吗?”江馨儿跟在他身后道。“我爸妈回来了。轻晗昨晚去找他们了。”萧绎琐沉声道。“他们把轻晗抓去了?”“不,她自己走的,给我发了消息。”“在哪里?”“海边。”萧绎琐拿着手机又给萧轻晗拨去电话,但还是没接通。“叔叔阿姨应该不会…至少,不会伤害她吧?”江馨儿说道。“话是这么说…但万一喊她去的不是他们呢?”
江馨儿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琐哥,你先别急…如果轻晗真的出事了,我们现在到海边去也找不到她。先打电话通知池榆姐和小渊,去找龙国官方帮忙吧——”萧绎琐摇了摇头,“不行。轻晗如果是被鹰国人带走的话,以他们背后捅人的作风,找官方也不能确保她的安全。”
“我要去找她。”“可是玲光姐还——”“没事的,我自己能搞定。帮我联系榆姐和小渊。”江馨儿轻轻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
十分钟后,两人乘出租车,跟着萧轻晗昨夜最后发来的定位来到海边。令他们有些不解的是,离他们几十米外的树都在海风中摇头晃脑,周围这一片却平静得奇怪。池榆和归明渊很快也赶了过来。“萧学长,你说萧轻晗在快被人带走了?”归明渊率先来到他们跟前问道。“目前看来大概是的。”萧绎琐转头看向池榆,却发现她待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不动,看着海空。
“榆姐?”萧绎琐喊了一声。池榆的眼神有些诧异的看着那边,“你们过来——”说着走到海边的护栏前。几人也跟着走了过去,只看见几只海鸥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海鸥?”江馨儿不解道。“它们刚刚撞上了什么东西…”池榆说着抬头,却也没见什么东西。虽然其他三人没有亲眼看到,但几只海鸥无缘无故流着血躺在水面上也确实令人怀疑。
忽然地,几人只觉得地面震了震,周围本就不多的行人也都加快脚步离开。“地震吗?”萧绎琐道。“不是吧…”归明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离他们再远一些的行人都还慢慢悠悠散着步,显然没有被刚才的震动影响到。萧绎琐只觉得海面上出现了什么——是几个黑色的点,漂浮在海面上空。四人都向后退去了一些。
海面上的黑点变得越来越真实,海面的浪花被基柱割裂,元素浊气开始从其中溢出。带着些许蓝白色的浊气翻滚在海上,将周围的海水冻结,溅起的浪花被凝成冰刺。靠岸的站台被慢慢延伸的冻霜覆盖,一直蔓到几人脚下。
海面上赫然显现出一座高大的,堡垒似的建筑。冰元素浊气不断地从中涌出,一点点吞噬海城的土地。在四人正对面的是一个三人高的大门,黑色的石块从水下冲出,聚成一道连接站台的桥。门内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有什么东西,只是令人胆寒。
“萧学长,我好像知道你妹妹在哪里了…”归明渊皱着眉头。“我得进去找她。”萧绎琐亮出炉火刀提在手中就准备往里冲,却被池榆拉住了。“这地方看上去不简单…要不找玲光小姐帮我们看看先?”池榆道。萧绎琐听到这里才又想起玲光无法现身一事,告诉了两人。“还是先通知武锋先生吧,有官方坐镇多少会好一些。”江馨儿说道。几人讨论之时,那堡垒的门内还不时地传来似是动物吼叫,又似是啸叫的声音,听上去让人心里发毛。
一股浓厚的浊气从堡垒中涌出,一边将海水冻结,一遍极速向岸上蔓延。池榆双手汇聚能量,水流开始向两边散去,与浊气对撞。“馨儿,你先联系官方。如果这个建筑里存有大量浊气的话,影响范围扩大的速度会很快。榆姐,你…有办法把这些浊气净化吗?”萧绎琐说着转头看向池榆。“如果能让它一整个淹进海里的话,可能有机会…”“那如果轻晗在里面的话,必须尽快带她出来,然后把这个地方毁掉。”
“萧学长,我跟你一起去吧。”归明渊跟上萧绎琐说道,“外面有榆姐在,而且官方应该也快到了。我留在这里用处也不大,不如跟你一起进去。”萧绎琐点头,“但里面可能很危险,如果——”“既然里面很危险,那更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了。”归明渊说着,用风元素吹散了石桥上的黑色雾气,“走吧。”
两人又向大门中打量了几眼,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漆黑一片,只能硬着头皮踩上黑色的石桥走去。“小渊,进去之后要随时准备开打…”萧绎琐将炉火刀又握紧了些。“没问题。”
正如他们所料想的,刚踏进堡垒一步,身后的大门立刻被关闭。眼前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漆黑一片。萧绎琐的左手上燃起一把火,才发现周围的地上沾满了血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寒气也在不断包裹他们。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些,房间中的冰柱亮起了一节。这房间这才被他们看清楚。“这看起来像是个什么实验室…”归明渊道。两人看向周围,有一些打开的铁笼,里面的血渍更加明显,还有些发黑的液体残留。还没等多思考,一声吼叫从身后传来,萧绎琐下意识地闪开并反击,只觉得刀刃与什么金属对撞。那是一只老虎,一只…半边身子都被机械填充的老虎,两只前爪上嵌着半米长的金属爪刀。它的脸庞看上去很残破,打着几个巴掌大的钢片补丁。与机械拼接在一起的缝隙还在往外冒血,两只红色的瞳孔,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空洞。
爪刀袭来,萧绎琐侧步躲过,借归明渊升起的流风翻身跃起,炉火刀跟随着在空中旋转,带着炎火重重落下,却只是砍断了那老虎的一只金属后腿。它没有停顿,似是感觉不到疼痛,再次向前扑击。随着萧绎琐一击上挑,老虎的血肉前肢被斩落,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站起,但还是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它好像没有被浊气影响…”归明渊叹道,“但他还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看这周围的笼子,它可能是这个房间唯一还活着的实验体吧——”
萧绎琐看向旁边的铁笼,只有这上面的信息板还亮着。
「实验体1130,注入浊气10%单位量,进行小幅度影响实验。后肢与半肩被浊气完全腐蚀,实验失败。已投入半机械生物兵器实验。」
地上的老虎还在向两人挥舞着仅剩的一只前爪。萧绎琐绕过它的攻击范围蹲下看着虎面几乎被完全染红的白色毛发,“小幅度影响…不应该影响到它的意识的…”老虎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没有生机地面露凶光,它的眼睛被血丝填满,浑浊的血从眼角流下。萧绎琐深吸了一口气,将炉火刀抬起落下,虎头落地。没有再管它还在挥动的那只前爪,两人打开房间左侧的大门,走进一条宽敞的走廊。
天花板上的黄色灯光没有那么亮,但足以看见走廊里的所有角落。空气中的血腥味丝毫没有减弱,地板上还散落着各种动物的残肢断臂,只是全都溃烂得不成样子,留下的血渍比灰色的地板颜色更深。“我不希望在这里找到轻晗…”萧绎琐低沉着声音说道。归明渊沉默,任谁也不会想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家人。
忽然地,天花板上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在钢板上。两人警惕地上下看了看,也没有看见走廊有足以让什么东西进来的缺口。暗沉的光线不断刺激着紧绷的神经,直到打开尽头的房门时,用的也是放慢的动作。
这次的房间与方才的相差不大,后方放置的铁笼更多,前面还摆着几张白色的实验台,和各种各样的器具。细看了房间后的那些铁笼,才发现里面还被遗落了一只淡灰色的小狼。两人快速来到铁笼跟前,那只小狼看上去才与他们的小臂差不多长,没有任何被浊气或是机械影响的迹象。它躺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归明渊便直接伸手抚上它的脖颈。“他没有呼吸…”它的身体冰冷,与铁笼的地板一样,四只纤细的小脚也冻得僵硬。它的毛发并不整齐顺畅,看上去就像从未被修整过。身下淡灰色的毛与钢板粘在一起,但它的周围没有看见血渍和浊气残留,与周围让人发怵的场景相比,要显得干净许多。
“这两节实验室似乎都是已经不再运作的了…但似乎被荒废的不久。”归明渊看着实验台上的一排排实验日期道。只听一声巨响,另一个实验台被萧绎琐挥刀劈成两半。“萧学长,你…还好吧…”萧绎琐咬了咬腮,“没事,先继续往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