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御剑评踪却又有个只认请帖不认人的习俗,无论你是偷是抢还是重金相求,只要有请帖在手,便会被恭迎入门,反之亦然,若你并无请柬,哪怕再位高权重,御剑评踪照样会将你拒之门外。
不出我所料,楚子渝手中金芒一闪,果不其然是御剑评踪的请柬,她轻轻开口,明艳的长相不施粉黛,本差了几分气色,此时唇上被辣椒刺激得红润了几分,此时微微一笑,倒真有了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她说“魁首之位我势在必得,场上刀剑无眼.......你,好自为之。”
另一头,崔飏和鹤观二人虽是并肩而行,气氛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融洽。
崔飏很明显地能看出鹤观是特意将她和顾朔支开,想问她一些不方便放在明面上的事,所以当鹤观真的开口的时候她也没有很惊讶,只是又一次的,手握上鹤观半开的扇子,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合拢,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地挑了挑眉道:“怎么?和楚越混久了你也变蠢了?忘了我是为什么才和她一刀两断的了?”
鹤观松手,摊开做了个无奈的动作,道“你猜这样下去,还有多久,你的通缉令就要贴满整个江南了。”
他话还没说完,崔飏的食指就抵在他唇上,他对上崔飏的眼,看着她瞳中似有大火灼灼燃起。
她说:“这些事和你无关。”
说完这句话,她又将目光放得极为遥远,像是追寻江面对岸的塔楼,又似是在缅怀那些飞上云端的孔明灯。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鹤观的神情骤然变得极为落寞,开口时,声音却还是平稳得毫无波折“你,还会回来吗?”
他反应过来这与平日里的自己相去甚远,赶忙补充道“可以的话还是去看看楚含山吧,说实在的.......”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语无伦次地再次转换话题“我说真的,我真的不想像子渝说的那样,以后连和你一同去酒楼吃个饭都做不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于唇齿之间。
“鹤观。”崔飏回过头,脸色是分毫未变的平静淡然,声音带着年长者对误入歧途的晚辈的规劝,她缓缓道“御剑评踪之后,我保证,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但她没有保证,结束之后,她会回来。
或许从和楚越刀剑相向的那一刻起,她就不配,再将长轩门称之为“家”了。
她和鹤观都明白的。
御剑评踪的前一天,我在床上躺了半宿,没有丝毫睡意。
到底是年轻,遇到些许大事就沉不下心来,还需些许历练。
我这样想着,到底是有些许烦躁,便起身,小几上摆着的茶水已然凉透,我三口两口喝完,茶香未余半分,只有苦涩萦绕于舌尖。
比在长轩门的时候要差远了。
崔飏虽是爱吃爱玩,但归根结底仍是没那么在乎身外之物,仗着只有我们二人生活,从不知道哪个浪迹天涯的朋友那边借了个空旷的大宅子,草草安置了一些家具,就这么找了个安身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