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过或许在楼下可以蹲守到他,可是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去靠近他。店长看我一连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打趣的话也停留在嘴边。
“唉声叹气可不是什么好的缓解情绪的方式。”
“担心也是一种靠近的理由。”
店长拍拍我的肩膀,朝着门口抬了抬下巴,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犹豫的苏庭焕。感觉到视线的苏庭焕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原本攥住门把的手匆匆收回。我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追了出去。
“苏庭焕!”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原本迈开的脚突然钉在原地。我看着他低着头转过身,似是有些不安。我拉着他的手腕站在一棵银杏树下,他没有挣扎,只是乖巧地站在我的面前。我脑中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被牵着鼻子走的小狗,抬头看着他被头发遮挡的眼睛,伸手将刘海往后拨了拨。苏庭焕的眼睛很好看,棕褐色的眼瞳映着我担忧的神情。
“姐姐。”
“我……”
俩个人同时开口,苏庭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神情,抿了抿嘴示意我先说。
“我很担心你。”
我抬手指了指他的手臂,被划伤的位置。他低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告诉我没什么大碍,气氛又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姐姐。”
苏庭焕再次开口。
“你知道杏叶也有花语吗?”
苏庭焕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杏叶,金黄的色泽就像是我画在纸上的那一片。他将杏叶递到我的手上,庄重的神情像是这片杏叶承载了他的一切。
苏庭焕告诉我,消失的这段时间是他在刻意地躲避我。
苏庭焕是被姑姑他们一家带大的。被忽视的弟弟因为心理问题选择结束了生命,这场打击以及背负的债务让姑父整日沉迷于酒精的麻醉之中,日渐堆积的摩擦直至今日变成了一次次争执导致大打出手。
邻里之间的闲言碎语让姑姑也因此心疲力尽,选择搬离原来的环境居住在这里。
苏庭焕其实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总是在各个学校之间辗转的他并没有所谓的朋友。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就莫名其妙打招呼的我,他突然有了想要了解的想法。
有人陪伴、在乎的感觉很好,这是苏庭焕告诉我的。
尽管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但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些对他来说一地鸡毛的生活而对他产生多余的情绪。例如,同情。
我只是伸出手揉揉他的头,他的发丝很软,与他平日不可靠近的样子来说完全不同。苏庭焕没有制止我的行为,只是眼睫毛轻微地颤动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庭焕呐。”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休学吗?”
我看着他下意识地就这样将一直没提及过的事情说出口。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经常吵架,严重时甚至大打出手。唯一一次我可以帮忙的时候,我却退缩了,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拿着水果刀割破自己的手腕,就那样湿漉漉地滴流了一大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