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地方,无聊的几个小丑。
肖时熠顿感百般聊赖。
走了有一会,肖时熠才走到肖老爷子房外。一推开门,浓重的药味揉了一些檀香扑面而来,屋内的窗帘遮了一半,昏黄中,肖老爷子坐在软榻上,打着一盏台灯看一本古书。他年纪大了,室外的强光会伤到他的眼睛,要长时间看什么东西,只能用这么一盏小灯。
肖时熠没进去,歪头倚在门框边不说话。
“越来越没礼数了。”老爷子翻了一页书,他不看也知道谁来了,习惯性训道:“没个正形,也不知道随了谁。”
“除了我妈,能随谁呢。”
肖时熠话一出,肖老爷子好似被他的话哽住,连咳了好几声:“我没想过你还肯回来……我知道你怨我,也恨肖家。更是巴不得弄死你那几个叔伯。”
“你妈妈的事...”
“好了。”肖时熠截断他的话头,“人已经死了,你在这和我说又有什么用呢?”
“时熠…你别忘了,你妈妈也是我的女儿,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一把手带大的。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我难道就好受吗?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了,你为了肖家,任由你的几个好儿子,杀了他们的姐姐却毫发无损。要不是肖文彬胃口越来越大,手伸到我身上,你甚至打算瞒我一辈子,不是吗?”
“爷爷,选择你早在十几年前就做过了。”
肖德民沉默了,浑浊的光在他眸中颤动,他已经老得不像话了,如同一只将要燃尽的蜡烛,良久,他才开口:“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从小就聪明,他们不一定斗得过你。但算我求你,看在你身上流着肖家一半血的份上,至少留他们一命。”
当上天赐予你什么时,想要完整地留住它,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肖英红灌注于肖时熠的第一条社会法则。
“没有肖家,你以为你能活成什么样?难道你真觉得你现在享有的这些会一直属于你?醒醒吧,失去了身份,你连在这里跟我犟的资格都没有。”
有肖家又如何,肖英红不还是死了。
夜深人静时,肖时熠车开到了离市区很远的一家剧院。他坐在已经荒废很久的剧场内,难得地没点一根烟,只是靠在位置上静静地望着无人的舞台。
这是他父母相遇的地方,是他们孽缘的开始。肖英红一向雷厉风行,对感情嗤之以鼻,认为儿女情长不过是闲杂人等玩的过家家游戏,却在这里对赵祈动了心思。
肖英红认为,婚姻与其用来联姻,让她只能把辛苦积累的权势与人共享,还不如抓一只金丝雀养着。
只要结了婚,有冠以肖姓的后代,丈夫被把握住难逃她的手心,哪怕肖英红是个女人,她也有信心抓住权力一辈子。
赵祈是个清风峻节的音乐家,他拥有一张好皮相,家境顶多算殷实,肖英红越想越觉得他合适。
她使了些手段,让赵祈的亲人入了狱,又折磨了赵祈长达半年后,总算成就一对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