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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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函瑞沉浸在张桂源刚刚的称呼中，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的嘴巴小小的，圆圆的。

想亲……

张桂源朝他招了招手才拉回来张函瑞的思绪。张函瑞心虚的直点头，直接把张桂源气笑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

“抱……抱歉。”

张函瑞心虚的低下头，低声道歉。张桂源看着他的样子又气笑了。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张函瑞却因为这一眼失了神，之前孤儿院的志愿者姐姐也会在他犯错之后瞪他。他的儿子会在后面冲他咯咯笑。

“喂，张函瑞你又……”

“张桂源！”

张函瑞打断张桂源，压着他的句尾音侵略了他接下来的话。

张桂源失神一瞬，眼神失焦，麻木的问他怎么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

张函瑞也没等他回应，直接抱住了他。张桂源回过神来怕他在病床上扭着腰，自己动了动位置，让张函瑞可以报的舒服些。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回抱住张函瑞时，后者已经放开了他。别过头偷偷抹着眼泪。

“谢谢，谢谢。”

张桂源连嘴都是笨拙的，话到了嘴边转了好几个圈也说不出去。

抬起手，摸了摸张函瑞的头。

“别伤心了。”

张桂源的手掌带着暖意，轻轻落在张函瑞的发顶，那笨拙却温柔的触碰像羽毛扫过，带着无声的抚慰。

张函瑞喉头滚动，拼命想把孤儿院那对母子模糊却刺眼的笑容挤出脑海，可那咯咯的笑声和志愿者姐姐责备的眼神却越发清晰。

“那个……别伤心了。”

张桂源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和生涩的温柔，掌心又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这动作，这温度，与他记忆深处某个同样试图安慰他却最终消失的模糊身影重叠，又撕裂。

张函瑞猛地吸了口气，混杂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紧。

他胡乱地抬手抹去眼眶中的泪水，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终于鼓起勇气抬起那双因哭泣而通红的眼睛，望向张桂源。

对方正蹙着眉看他，眼神里是纯粹的担忧和不解。他的眼睛，像一面镜子，瞬间映照出张函瑞心底翻涌的、混杂着渴望与自厌的复杂泥沼。

孤儿院的冷，医务室的静，眼前这人身上传来的、带着阳光晒过衣物的洁净气息……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几乎窒息。

“对不起……”

张函瑞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绞紧的手指。

“我……我不是故意不听你说话。只是……”

他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词句，却发现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你圆圆的嘴巴太可爱，让我想亲上去；也不能说，是你那恨铁不成钢的一瞪，让我跌进了过去回忆里。

那段，他对谁都不敢开口的回忆。

是他需要一生来治愈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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