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图书馆的玻璃窗上，晚霞的橘红色渐渐褪去，染上了深蓝。杨博文面前的草稿纸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虽然潦草，但思路清晰得惊人。

左奇函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那份几乎被重做了一遍的卷子。他拿起笔，在几个关键步骤旁边打了小小的对勾，没说话，只是把卷子轻轻推回杨博文面前。

“今天就到这里。”

左奇函的声音在空旷的阅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杨博文没抬头，也没收拾东西，只是盯着卷子上那几个红色的对勾，像在看什么刺眼的东西。

那句“因为你很聪明，不该浪费”还在脑子里嗡嗡响。他猛地抓起书包，几乎是逃一样地冲出了图书馆，留下左奇函一个人安静地收拾桌面。

校门口的路灯已经亮起，映着三三两两放学的学生。张桂源勾着张函瑞的肩膀，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下午球场上一个超帅的进球。张函瑞听着，脸上带着笑，偶尔点头。

“饿死了饿死了。走，撸串去。我知道后街新开那家，肉串贼大。”

“行。”

张函瑞应着，心情不错。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杨博文背着书包，低着头，脚步很快地从校门里走出来，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低气压。

“博文！”

张桂源眼尖，立刻喊了一声，松开张函瑞跑了过去。

“走走走，一起撸串去，饿扁了都。”

杨博文脚步顿了一下，眉头皱着，一脸“离我远点”的表情。

“不去。”

他硬邦邦地丢下两个字，绕开张桂源就要走。

张桂源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他一把揽住杨博文的肩膀，力气大得杨博文挣了一下没挣开。

“哎呀，别扫兴，就咱仨，走走走。我请客。”

他半拖半拽，不由分说地把一脸不情愿的杨博文往夜宵摊的方向带。张函瑞也跟了上来。

后街的夜宵摊人声鼎沸，烤串的香气和炭火味混在一起。张桂源、张函瑞和一脸不情愿被拖来的杨博文，在角落找了张小方桌坐下。

张桂源迫不及待地跑去点单。他像阵风似的挤进点单的人群里。

“你们坐着，我去看看有啥好吃的，马上回来。”

桌边剩下张函瑞和杨博文。气氛有点僵。张函瑞低头研究菜单，杨博文靠着椅背，百无聊赖地看着嘈杂的人群。

这时，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被主人牵着，从他们桌边经过。小狗穿着红色的小背心，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蓬松的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可爱极了。

张函瑞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忍不住小声感叹。

“哇，好可爱的小狗啊…”

他眼神跟着小狗移动，带着明显的喜欢。

“真想要一只这样的…”

杨博文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只蹦蹦跳跳的小狗，又抬眼看了看不远处，正兴高采烈地跟烧烤摊老板比划着点单、笑得一脸灿烂的张桂源。

他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带着点玩味的弧度，忽然朝张桂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对着张函瑞，声音不高不低，带着点懒洋洋的调侃。

“那个，不是你的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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