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
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杨博文音讯全无。
电话关机,家门紧锁,敲不开,学校里不见踪影,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杳无踪迹。
焦虑缠着张函瑞和张桂源。他们一遍遍地在学校附近、老街区里寻找,询问每一个可能见过他的人,但得到的只有摇头和叹息。
“妈的,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张桂源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看着天边沉沉的夜色。
“再找不到,真得告诉左老师报警了。”
张函瑞脸色苍白,疲惫地靠在自行车上,望着杨博文家那栋死寂的筒子楼,心里沉甸甸的。
他总觉得,杨博文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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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办公室里,灯光将左奇函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窗前,背影显得异常冷硬。
手机贴在耳边,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与平日课堂上的清冷截然不同:
“位置?”
“左哥,找到了。城东,老机械厂家属区,7号楼后面那个废弃的私人小车库。人应该在里面。杨大勇……他那个爹也在,动静……不太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同样低沉,带着谨慎。
左奇函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镜片后的眸光骤然结冰,一股冰冷的、压抑的怒气在他周身无声地弥漫开来。
“看住。我马上到。”
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明白。”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是某种信号。左奇函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流星地冲出办公室,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急促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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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压抑的争执和一个男人醉醺醺的咆哮。
“那钱,你别想动,老实待着。”
废弃的私人小车库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灰尘和劣质白酒的刺鼻气味。
一盏昏黄的灯泡挂在墙角,光线昏暗,勉强照亮了堆满杂物的空间。
杨博文背靠着冰冷的、满是油污的墙壁站着。
他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嘴角有一小块新鲜的破皮,渗着一点血丝。额角有一道不算深的擦伤,微微红肿。
他的校服领口被扯得有些歪斜,露出锁骨处一小片不太明显的红痕。
他倔强地挺直着背脊,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紧握到指节发白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和屈辱。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裂。
车库那扇锈迹斑斑、脆弱不堪的铁皮门,被人从外面用恐怖的力量硬生生踹得向内凹陷,整扇门连同门框都在剧烈震动。
巨大的冲击力和刺耳的噪音让醉醺醺的杨父猛地一哆嗦,扬起的皮带脱手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看向门口,酒似乎醒了大半。
烟尘弥漫中,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踏着扭曲变形的门框,一步跨了进来。
是左奇函。
他脸色阴沉,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略显凌乱。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不再清冷平静,而是燃烧着熊熊怒火。
那目光锐利,瞬间锁定了那个举着皮带、满身酒气的男人,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屋里乱糟糟的。杨博文背对着门口,腰杆挺得笔直,但左奇函一眼看到他紧握的拳头在微微发抖。
杨大勇,那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正堵在唯一的窄窗前,脸红脖子粗地指着杨博文。
“滚出去,这是我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