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弄。”
“不用。”
杨博文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拿起抹布,用力擦拭着那处早已干净的油星。
他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灶台上还没完全冷掉的炒锅锅柄。
一点残余的热油飞溅出来,几点滚烫的油星恰好溅在了杨博文刚才抬起的小臂内侧和左奇函近在咫尺、刚替他放好沥水篮后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臂上。
“嘶。”
杨博文条件反射地缩回手,小臂内侧传来灼痛感。他皱紧眉头看向手臂,一小片皮肤已经红了。
左奇函眉头微蹙,反应极快地抓过旁边水槽下的水管,调到冷水,精准地对着杨博文被烫到的手臂和小臂冲了下去。
冰冷的水流激得杨博文又倒吸一口气,但灼痛感确实迅速缓解了。
“别动。”
左奇函的声音低沉,一手稳稳拿着水管冲水,一手抓住杨博文试图挣扎的手腕固定住。
他的手腕很有力,杨博文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僵在那里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
十几秒后,左奇函关掉水,仔细查看了一下杨博文的手臂。
红肿明显,但没有起水泡,应该只是轻微烫伤。
“创可贴贴不住这里了,只能晾着,别沾水。”
左奇函说着,松开抓着他的手,抽过几张厨房纸巾,自己先擦干净手臂上溅到的几点油渍。
他穿的是一件浅灰色衬衫,油点在上面格外显眼。
杨博文这才注意到,溅出的油点不止烫到了自己,也弄脏了左奇函的衬衫袖口和手臂。
他看着左奇函低头擦拭手臂上油渍的样子,神情专注,微抿的唇线和下午讲台上划重点时并无二致。
那几点油污沾在他整洁的衣物上,显得尤其突兀。
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尴尬感涌上来。
杨博文猛地扭开头,不再看那些刺眼的油污和自己手臂上同样刺眼的红痕。
他声音干涩地开口,带着点迁怒的意味。
“你的衬衫被我弄脏了。”
这语气,不知道是在道歉还是在指责自己。
左奇函擦干净手臂上最后一处油渍,抬起头。
他的目光掠过杨博文绷紧的下颌线和微微发红的耳根,再落在他刻意别开不看自己的脸上,最后回到自己袖口那几点污渍上。
“嗯。”
他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仿佛那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将手里沾了油污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动作平稳地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将沾染了油污的袖口一点点向上卷起。
“一件衣服而已。”
他卷好袖子,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
说完,他甚至没再看杨博文,转身径直走出厨房,走向客厅阳台推拉门的方向,大概是去拿晾着的备用衣物。
厨房里,只剩下杨博文站在原地,手臂上的冷水珠顺着肌肤滑落,滴在地上。
他垂眼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臂,又抬眼望向左奇函消失在客厅阳台门后的背影。
左奇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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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橘有企鹅的裙子
白橘在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