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操场尘土扬起。一场球赛刚结束。张桂源他们班赢了。

他头发汗湿，T恤贴在背上，脸上全是汗。他咧着嘴笑，和队友用力击掌。

“好球，桂源！”

队友声音响亮。

“那必须的。”

张桂源抓起场边的水瓶，仰头灌了几大口水。

水顺着脖子往下流。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眼睛亮亮的，精神头十足。

痛快赢球的兴奋还没下去。但他心里像是空了一点。

他立刻扭头看向图书馆的方向。函瑞说要温习早上的数学题。

那道题他记得很清楚。他顺手捏扁空水瓶，塞进旁边垃圾桶，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去找函瑞。

顺便拿回……

等等，他的球呢？

张桂源一下子愣在原地。他刚才打得太投入了，球丢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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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角落里很安静。冷气有点足。张函瑞翻开上午的数学作业本。

他看着那道让他纠结的题目。草稿纸上画了好几道线，思路有些卡住。

之前操场的喧闹声好像还在耳朵边。

张桂源抱着球跑开的背影，在他脑子里特别清楚，那张脸上毫无阴霾的笑，让张函瑞有点走神。

他低下眼，想集中精神到题目上。但耳根后面悄悄地有些发热。

他拿起笔，对着题目又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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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源在操场上像没头苍蝇一样来回转圈。他瞪着大眼睛，到处张望，嘴里小声嘀咕。

“球呢？我球呢？刚刚明明……”

汗水混着尘土粘在他脸上，他胡乱抹了抹。

比赛的球在他脚边，可他自己的球呢？

他和队友庆祝得太嗨了，完全没留意。他急了，开始沿着球场边线走，低着头细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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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函瑞的笔尖停在草稿纸上。他盯着题目，眼神却有点虚焦。

楼下似乎又传来一阵模糊的叫好声。

是张桂源他们吧？赢球了？

他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了个圈。

不行，得做题。他用力吸了口气，重新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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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源几乎把球场边角都找遍了。

没有，哪都没他的宝贝篮球。

他懊恼地站直身体，喘着粗气。热汗顺着鬓角往下流，痒痒的。

他抬手挠了挠，脑子里灵光一闪，该不会……真的落在函瑞那了吧？

他刚刚慌手慌脚跑开的时候……好像真管自己的篮球。

张桂源猛地一拍自己脑门，发出“啪”一声轻响。

他立刻转身，不再看操场一眼。他撒开腿，穿过还在休息或者打闹的同学，朝着图书馆的方向拼命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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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管理员是个戴着老花镜的阿姨。她手指轻轻敲了敲张函瑞面前的桌子。很轻的两下“嗒、嗒”声。

张函瑞回过神，抬起头。

“同学，”

管理员阿姨指指他脚边，声音压低但清晰。

“你这个球，放地上好久了。这样会影响别人走路的。”

她的目光温和但带着提醒。

张函瑞这才惊觉。

他下意识低头看。那个熟悉的蓝红相间的篮球，不知何时已经从桌底下被他用脚轻轻碰着的位置，滚出来了一小半，就贴在他的帆布鞋旁边。

刚才他做题走神时，无意识地用脚尖碰着它。

一股热意瞬间烧上他的脸颊和耳朵，他飞快地弯下腰，一把抱起地上的篮球。

球沉甸甸、带着点皮革味道的触感一下子盈满了怀抱。

他几乎能想象到张桂源每次拍它、抱着它的样子。

“不好意思，阿姨，我……我马上拿走。”

张函瑞的声音比平时急了一点，抱着球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在发烫。

就在这时，图书馆紧闭的厚重大门外面，远远地，传来一个焦急的大嗓门，带着点跑岔气的喘息：

“张——函——瑞！我的球！我的球在你那儿吗？”